第二天，秦渺渺一醒来，便再次被聂云峥吃干抹净。

她低低地喊疼，聂云峥吻了吻她眼角的泪花，却愈发狠了起来。

起起伏伏之间，秦渺渺咬着舌尖想，昨晚聂云峥那句道歉，肯定只是随口一说。

他还是没变。

还是这样强势，不顾她的任何感受……

一直到中午，聂云峥才放开她。

秦渺渺去浴室清洗干净，走出来，朝他不冷不热地道：“我先回去了。”

她昨晚一夜未归，怕秦望担心。

出乎意料的，聂云峥没有阻止，只是微微抬眸，几分玩味：“你想怎么跟云时解释？”

　 “……没想好。”秦渺渺随口道。

她知道，聂云峥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是他的恶趣味。

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由于心里记挂着秦望，她离开聂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碧湖湾。

推开门的一瞬间，聂云时却正在沙发上默默的抽着烟。

屋子里缭绕的烟气，熏得秦渺渺倒退了几分。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到回来的秦渺渺，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你还舍得回来？”聂云时开口，是他对秦渺渺从来没过的凌厉。

秦渺渺双眼酸涩，喉头一紧。

看着她无措的神情，聂云时的面色最后还是缓和了些许，可仍旧带着不悦：“小望昨晚生病了。”

聂云时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秦渺渺的双眼。

听见秦望生病，她突然抬起头，眼里掠过惊恐的意味。

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秦望在这个时候生病，显然，是白血病初次发作的症状……

“对不起……”秦渺渺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艰难苦涩的吐出这三个字。

聂云时叹了口气，他明白她是身不由己罢了。

聂云铮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最清楚不过。

“我先去看看小望。”

她上楼，进了秦望的房间。

此时秦望还在床上躺着安睡，脸色却分外苍白。

秦渺渺看着他，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干，剩下的只是一个无用的躯壳。

她想要挣扎，想要求救，却无济于事。

仿佛被隔离在了希望的边缘，绝望的深渊。

她小心翼翼的给秦望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吻了吻，便离开了房间。

聂云时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渺渺走过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他。

这些年点滴的相处，她已经对聂云时有了感情，哪怕不是爱情，也有了几分亲情。

聂云时转身，紧紧搂住她的肩。

可这种温情还没有持续多久，聂云时忽然就换了一种脸色。

他双唇紧抿，神色冰冷刺骨，看秦渺渺的眼神也寒气逼人。

秦渺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聂云时，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停留在了自己的脖颈间的青紫痕迹……

那是聂云峥留下来的。

他放开她，淡淡地道：“我去做饭，你再等等。”

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

到了傍晚，秦渺渺在书房里翻着各种各样的偏方。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正在她认真研读时，秦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妈妈……”秦望身形不稳。

秦渺渺神色紧张地抱起秦望。

他浑身烫的吓人，原本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却因为发热而染上怪异的红晕。

“宝贝，很热吗？” 秦渺渺抱着他转身进了客厅。

“嗯……”秦望声音弱弱。

“宝贝，你等一下，妈妈给你拿药，吃了药马上就好了。”

她心急如焚，立刻奔向客厅。

聂云时被秦渺渺的动静吓到，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小望开始发热了。”秦渺渺把秦望放在沙发上，开始翻找着医药箱。

秦望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而且，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糟。

在离开挪威时，医生给秦望开了一些药。

这些药能简单的抑制初级阶段时的症状，但以后到底情形如何，就看她能不能拿到和聂云铮的孩子的脐带血。

聂云时神情焦灼起来，毕竟自己和秦望已经生活了五年，早就把视如己出，如今秦望病发，他心里也微微沉了下来。

翻箱倒柜之后，秦渺渺终于找到了退烧药。

喂给秦望吃过之后，两个人仍然守在他的床前。

秦渺渺看着秦望，下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她要主动出击。

主动去找聂云峥。

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她不知道秦望能不能撑过她生下孩子，拿到脐带血的那一天。

趁着聂云时不注意，秦渺渺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但按照聂云铮的作息习惯，他肯定还没睡。

稍微深吸了一口气，秦渺渺最终是拨通了聂云铮的电话。

“有事？”

“明天有空吗？我想见见你。”秦渺渺故意掐着声音，又甜又柔地问。

“没有。”聂云铮硬生生拒绝了秦渺渺的请求，丝毫不留余地。

秦渺渺没有想到他会拒绝自己，难道聂云铮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过……她记得明天是聂云铮母亲的生日，她应该可以随着聂云时出席。

“明天是妈妈的生日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聂云铮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嗯”，就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秦渺渺听着那“嘟嘟嘟”的忙音，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回到卧室，她主动朝聂云时解释道：“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在他的面前，从来不说谎。

聂云时闻言，眸光黯淡了几分，最终，沉声开腔：“明天我妈生日宴会，我带你去。”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秦望的高烧才退下。

秦渺渺松了口气，这才跟聂云时一起出了门。

聂氏老宅。

再一次踏进这里，秦渺渺的心尖还有些发颤。

这个地方蕴藏了太多的悲痛。

从来没有过任何欢喜。

既然是聂云铮的母亲的生日宴会，聂家自然是办得十分隆重，到处可见京城上流社会有名的熟面孔。

秦渺渺并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六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她周身所有的菱角。

她渐渐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小姐，坠落到尘埃里。

远处，在聂云铮的身旁是一抹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许若晚！

秦渺渺眼里掠过一抹冷意。

聂云铮挽着许若晚，向他们款款走来。

“聂太太不是在精神病院吗？”秦渺渺笑了起来，淡淡地问。

“我妈要见她。”聂云铮面无表情，目光却落在秦渺渺和聂云时的十指相扣上。

身穿大红色礼服的许若晚，明艳的惊人，在人群中很抢眼。

许若晚一会看看聂云铮，一会看看秦渺渺，神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秦渺渺觉得，许若晚真的疯了。

许若晚向来伪装得很好，此时此刻，竟然露出这样阴冷的眼神，显然……神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