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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9章 残酷的现实

舞台正中央的可可,低垂着眼睑,说话时音速缓慢,但是字眼却非常的清晰且阴郁低沉。

“曾经我有个哥哥,他不是我亲哥,是我继父的儿子。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哥对我非常好,从小到大一直爱护我保护我。谁要是欺负我,我哥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和他拼命。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我哥始终陪伴在我身边,我哭他会难受,我笑他会和我一样的开心。”

说到这里,可可逐渐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台下人群,继续说道:“高一那年,我班有个无赖哄骗我还要欺负我,危急关头,是我哥一怒之下用石块砸昏了他,我得救了,但是我哥……”

可可突然之间哽咽起来,手捂着嘴眼圈顿时红了,偌大的放映厅里异常安静,甚至只能听到喘息声,没有一点杂音。

好半天,台下才有人说话:“陈可可同学,你要坚强起来,请接着说下去,我们都想听。”

“是啊,你哥怎么样了,请讲出来!”

“对的,可可你不要有顾虑,请说一说!”

“可可,你是最棒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有话不要憋在心里,说破无毒。”

台下接二连三响起好几个男生争相鼓励的话语,而随着可可的每一句话说出口,我心里难受的神经都跟着牵动一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可可的叙述下逐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当时天黑,我哥又是从后面砸昏了那个无赖,无赖家里人找不到凶手,就来找我。我哥是为了救我才动手伤人的,我怎么能出卖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的,坚决不说。只是……”

可可那张俏美的脸蛋再一次低下去不视众人,会场里也立刻安静得成为无声的海洋,直到有人又高喊并鼓励可可说下去。

她才又缓缓抬起头,脸上却已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这时女报幕员走过来递给可可纸巾并端上一杯水,轻轻拍动着可可的肩头,报以鼓励的眼神,示意可可接着往下讲。

可可喝口水平复了心态,徐徐又讲道:“只是无赖爸妈是我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如果我不供出我哥,无赖爸妈就威胁断了我爸的货源,让我爸变成穷光蛋。我当时只有十五岁,受不了恐吓也接受不了我爸生意破产的现实,于是委曲求全,做出我人生中最错误的一次选择,也是最令我心痛得难以回首的一件事,那就是……说出了我哥的名字。”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我的出卖背叛了我哥,让我哥家里赔偿无赖家整整二十万块钱,也间接导致我继父经受不住打击,不久撒手人寰。后来我哥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孤僻不与人交往,我知道我伤透了他的心,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为此我痛苦了很久很久……那段时间我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来我哥当时看我不解和愤怒的眼神,我怕天黑更怕我哥,甚至于提起我哥的名字我浑身都颤抖,一度都有了轻生的想法。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轻度抑郁症,为此我休学三个月,经过心理治疗才逐渐从这份阴影里走出来。”

顿了顿,可可又说道:“后来我尝试着给我哥发了一条短信,给他道了歉,只是当我哥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却没勇气接听,我、我感觉我很懦弱……”

可可再次哽咽起来,扯张纸巾又擦了擦眼角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偏偏上天故意开了个玩笑,那天我有机会让又遇见了他。”

话说到这里,可可的表情骤然间由楚楚可怜令人心碎变为冷艳高傲,目视台下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这个方向,那双杏核美眼直直盯着我,语气也变得异常坚定无比。

“我知道我哥现在这里,哥,此时此刻,无论你是否原谅我的过错,此时此刻我要对你说一句……”说话间,可可朝我深鞠一躬,并带着饱含深情而又感人肺腑的情愫激动说道:“哥,对不起!请接收我这份迟来的道歉!”

哗……

随着会场里一阵哗然声,众人齐刷刷把目光像我这里望去。

而此时的我,早已感动的热泪盈眶,可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语都深深烙进我的心田里,深深感染着我全身每一个柔情细胞。

我没有想到,可可之后会经历那么多的苦楚,甚至得了轻度郁郁症都有了轻生的念头。更不曾想到,可可当年是被战小军父母威胁逼迫才做出的选择。

而这几年,我只想着可可对我的背叛,只想着痛恨她,却没有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我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我,也许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一边是亲生父亲,她的唯一依靠,一边只是道德尺码,在人性和道德之间,天平必然要向亲情这一侧倾斜。

过去的已经过去,逝去的不会再来。

但是,失去的可可已经向我抛出橄榄枝,我要不要接住能不能接住,心里面的那个疙瘩,那条桎梏我心灵上的枷锁想必也只有我方能够解开。

面对着台上翘首以待的可可,还有在场几百人都往这边寻找的如电眼神,我一咬牙,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一直坐在我身边的钟葵,显然已经从可可的话语中明白了一切,并且看到我脸上徐徐滑落的泪痕,猜出来我就是可可一直在找寻的哥哥。

他马上站起身来,在场众人还以为钟葵就是可可所说的那个焦点人物,“哗”的一下,又把目光锁定在钟葵身上。

片刻间,又是一阵哗然,或许不少人都认为,女神可可深情注目的哥哥竟是这幅尊容,心理落差有些太大,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鲜花往牛粪上倒贴的现实吧。

“对不住大家,我先声明我可不是陈可可大美女的哥哥,而是……”钟葵本意想搀起他身边坐着的我来。

恰在此时,放映厅的大门突然间被人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快步由过道直接走上舞台中央。

灯光下,我看清男子也就二十来岁,和我年龄相仿,一身名牌休闲衣裤价值不菲。棱角分明剑眉朗目,高大帅气,神情冷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傲骨气质。

男子站在可可面前,用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温柔说道:“好妹妹,你做的什么事哥哥都会原谅你,永远原谅。在哥哥眼里,我的好可可乖巧懂事,怎么会做错事呢!可可没有错,有错的都是哥哥,哥哥应该向你道歉。好妹妹跟哥哥走,咱们回家,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说罢,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可可揽入怀中,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鼻尖不住贪婪嗅闻着她的发香。

可可没有拒绝,反倒将头紧紧埋在男子的胸膛之上,嘴里不住呓语着:“哥哥,你怎么才来,我……”

数度哽咽的可可已经说不出来话,就在男子的搂抱中走下舞台,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走出放映厅……

哗……

放映厅里再一次的发出这种哗然声,许多女孩望着男子和可可的背影都发出花痴般的惊叹声:“真是太帅了!”

还有的跟着说:“美女配帅哥,绝配啊!”

然而,此时的我大脑已经被一片空白侵袭,惊讶、仿徨、失望、悔恨、无奈,我被此情此景震惊的目瞪口呆。耳畔传进来所有赞美可可和那个男子的完美词句,却如同一根根钢针刺进我的耳膜,导致耳朵里嗡嗡作响。

什么情况?

男子顶替了我将可可纳入怀中,可可竟然没有拒绝,看俩人亲密的样子,根本不像兄妹关系,俨然是一对天造地和的情侣!

并且我从没说过可可有亲哥哥,也就是说,男子真有可能是可可的……男朋友!

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就活生生摆在眼前。从我再一次见到可可那一刻起,我注意到可可发生的变化,不止是人变得漂亮和成熟了,一身名牌装束我就知道可可现在生活得非常好,这种有钱人的高贵气质不是装出来的,是物质富饶骨子里自带的。

而我呢,穷得叮当响,每天还在为生活费和学费困扰。其实我和可可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富人与穷人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叉的节点。

想想刚才可可的一番肺腑之言,还把我感动涕零,我真是太幼稚了,始终把自己关在旧有的往事小屋里不能自拔。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即便我还是那个我,可可却不是原来的可可了。

我的心被五内俱焚填塞着,翻江倒海般的狂流涌动。在平复了很久之后,钟葵才碰了碰我小心翼翼说道:“阳哥,咱们该走了。”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此时的放映大厅里只有我和钟葵,其他人什么时候走的我全然不知。

走出影视城,我仰望刺眼的烈日,闭上眼睛感受着灼眼的白光,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只有放下,特别是可可,对于她,也许是我该放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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