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碎了，碎了一大半！

看着一地的渣子，我懵逼了，师傅拿着锤子也懵逼了。

九哥被唬的不轻，反应过来就哈哈大笑：“我就说这是没人要的烂货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哈哈，一块破石头！”

王叔也叹了口气，显然挺失望的。

这可是五万的石头，标价十万，不可能这么渣吧！

我们几个人都僵持在了原地，谁都不说话，师傅也把锤子一丢，生怕我受不了打击找他麻烦似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碎了这么多？

我身体一直都抖，这种抖是控制不住的抖，因为我不信石头就这么废了，心里的紧张程度也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旁边也过来了不少人，一看地面的玉石就觉得奇怪，问九哥和王叔是怎么回事。

九哥很不爽我，也不搭理那些人，自顾自抱着自己的石头让师傅去切。

我看九哥的黑乌沙原石被放到了机子上，这才吞了口唾沫，连忙叫住他：“等等，我的还没切呢！”

他一脸不乐意：“你的石头都这样了还浪费什么时间啊，早告诉你里面没料子你不信。”

我拿起敲剩下的半块雷打石，石头已经能看到肉质了，的确是糯冰种，有些延伸的碎裂。

尽管碎了很多，但是我觉得会有料子的地方却没碎，虽然透光性肯定差一点，但玉质不会差。

九哥看我坚持还想再说什么，王叔走上来打圆场了，笑哈哈的：“九哥，还是先让他切吧，刚才也是你让他切的，毕竟料子挺贵，让他切个心服口服！”

九哥黑了脸：“老王，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他那身子抖成什么样了，还是别切了，切进去也全是裂，再切垮了估计得和他爹一样自杀，还是别切了，留个念想，剩下的原石还能卖个一两万，切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九哥说的对，这块原石很大，剩下的还是最可能切出玉石的部分，最少也值个两万。

但就是因为剩下的是最有可能切涨的部分，我必须赌，必须切！

我很怕，我很怕自己再过一会自己就没有勇气切了，我害怕连最后两万都赔了。

这块石头必须切，我不能犹豫，犹豫了心态就垮了，那不是我想要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我颤颤巍巍的把原石放在了机子上。

师傅点了一根烟，问我怎么切。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原石上划了个路线：“就这么切，雷打石质地软，刚才敲碎了那么多，剩下的肯定是好东西了，直接给我切两半，用来雕刻和做镯子都够了！”

他点点头，把烟吐掉，开启了机子！

妈的，一定得有料子啊，我退后几步，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刚才已经敲碎了一大半，要是里面啥也没有，我真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赌，也许继续赌就全输光了。

机子开始工作，旁边很快聚集了一大堆人，出奇的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机子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过了好半天，石头切开了，师傅停了机子，要把石头分开。

这是我最紧张的时候了，立马叫住他：“师傅，等一下！”

师傅一愣，让后冲我笑：“来，你来打开。”

周围的人立马围了上来，都等着看效果。

我在原石上倒了水，然后把两半原石轻轻分开，露出了里面的肉，这下终于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东西。

毫无裂口，毫无杂质的玉！

我还未说话，旁边的人就叫开了：“没裂，涨了，涨了！”

“涨了，居然涨了！”

“……”

我的身子一直在抖，现在更是抖得厉害，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一时间激动得不行。

王叔过来看玉，他也挺吃惊的，我就兴奋的说：“王叔，涨了，糯冰种，白底飘青花，涨了，大涨！”

他也很激动：“没想到真被你赌出来了，两万的废石赌出了好玉，这玉最少也是五十万起步。小飞，放炮，发红包，每人一百，开门红啊，给我放炮！”

王叔一声令下，鞭炮噼里啪啦的就炸开了，空气里飘荡着火药的味道，红包也是不要命的发。

这是我第一次赌石，我知道王叔的意思，开门红，必须要放炮庆祝。

玉被切了出来，当场就有人要买，开价六十万。

六十万啊卧槽，我抱着玉石，然后看了王叔几眼。

王叔做的是原石生意，但切出了好的玉石，他没理由不想赚钱，肯定也想收了这块原石。

果然，王叔笑哈哈的对那个人说：“兄弟，六十万怕是你吃不下吧，而且这玉不只值六十万，白底飘青花，恰好玉是两块，我们一人一块。”

那人犹豫了一下：“这？”

王叔不愧是生意人，继续忽悠：“别犹豫了，再犹豫我全都要了，雷打石的好翡翠可遇不可求，我们去楼上好好谈谈！”

两人说了几句，最后还是达成一致了。

王叔带我和那个人上楼，三个人又把玉石好好研究了一番，最后以四十万的价格卖了一块给那个商人。

等一切搞定，我的卡里多了四十万，我却还是有些飘忽，感觉不真实。

四十万啊，加上卡里本来的四十万，那就是八十万！

剩下的玉石比刚才那一块稍微差一点，有延伸的碎裂，但是没吃进去多少，说好了三十万，王叔看那人走了，问我要现金还是刷卡。

我把石头擦了擦递给他：“王叔，刚才玉石的钱没给你，那就十五万吧，剩下的五万就是红包了，刚才你在外面帮我散了不少财，五万块剩下的就是叔叔你的了。”

他冲我挤眉弄眼：“你这小子真有意思，那好，就给你划十五万。”

又和王叔聊了半天，这时候九哥还在下面切石头，王叔就问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其实我有点忘记了九哥，赌石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比不上叶叔的五十万变一千万，但十万变五十五万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九哥的那块原石能赌出多少。

一块石头，要么垮，要么赢！

我赢了，但九哥很大几率会垮，那块石头我看过，很大几率会垮。

王叔陪我下楼，他饶有趣味的问我：“小尚，你说那块黑乌沙真的会垮吗？”

他的问题让我略微意外，不过还是说不清楚。

王叔大笑：“你就别谦虚了，一块你爸说没料子的石头你都敢开，就冲这一点，你的眼光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讪笑，不说话了，再说就变成自负了，可不能得了便宜就卖乖。

到了楼下，九哥的石头已经切好了，一群人围着石头在那里看。

有人说垮了，有人说还可以再切一刀，九哥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我和王叔走了过去，看到了被摆在地上的原石。

九哥挺保守的，只是切了一小块，这么大一块原石只切一小块，和磨皮差不多，的确是太胆小了。

看我们来了，周围的声音又小了不少。

九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问王叔：“老王，你看这石头该怎么切？”

王叔没回答，反倒笑眯眯的转头问我：“小尚，这块石头你也看过，你觉得应该怎么切？”

呃……

王叔这话让我一时间变得尴尬了不少，先不说我不看好这块石头了，就算石头不错，我对九哥这个人也不是很感冒。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懂。”

切机师傅叼了支烟，也是笑呵呵的看我：“小兄弟，你眼光还是不错的，还是看一下吧，别切错了位置，到时候可惜。”

这关我什么事，我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正想拒绝，九哥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略微犹豫，但还是不敢惹他的，特别是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便走了过去。

他问我：“小子，你说这里面没料子是吧？”

我摇头：“不是没料子，是切了很大几率会垮，你看这黑乌沙都切了一个边角了却只看到一点肉，估计是皮肉不分，虽然没看到有裂和棉，但是里面的料子不一定会好，自然，这也只是猜测，效果还是要切开后……”

话未说完，九哥冷哼一声就打断我：“别说了…老王，你过来，这块石头我不要了，你留着玩吧。”

王叔走过来，脸色是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答应了九哥的要求。

一块原石被切开后基本上是不值钱了，除非自己再切一刀，切出里面的玉石。

九哥这样说，显然是不想付钱给王叔，而王叔也同意了。

王叔看九哥不要，立马又让切机师傅准备再切一刀。

九哥看王叔还要切，也不走了，留在旁边看。

石头很快被切开，里面的玉没有让人惊喜，只是很普通的玉质，而且的确有点皮肉不分的迹象，不过黑乌沙的特点胜在种老，水也可以，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王叔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见石头里面有料，轻轻笑了一声：“还好，不是垮得特别多，我原价买的时候也不是很贵。”

对于王叔这种原石店主，原石的出口价只有他们知道。

我说原石垮了，但在他眼里，也许还是赚了一些的。

这块黑乌沙的料子我原本的预计是比这块料子还要差的，但显然的是我没有完全猜对。

看原石被切开了，王叔问我有没有地方住，我说没有，他就让我在店里住。

以前我也在王叔店里住过，现在他邀请我，我也就答应了。

值得一说的是九哥临走前还给我递了一支烟，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王叔告诉我：“你别看九哥这个人不靠谱，他能在这条街混就说明他不简单，你以后见了他还是避开一点好。”

我点头，深以为然：“的确，九哥好像只有对我说话的时候才那么讥讽，对外人好像连话都懒得说，就是不知道我爸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那么针对我。”

对于我爸和九哥的关系我是想知道的，本来想借机套一下王叔的话，他却笑而不语岔开了话题。

“小尚，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你来赌石肯定是缺钱，先赚钱才是王道。”

我连连称是，因为我的目标是带钱回去。

天色渐黑，王叔把我带到了一间屋子，还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尚，今天我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看一个大宝贝，要是里面有料，你就赚翻了？”

我一惊：“你是说原石？”

他嘿嘿笑：“对，一大块原石，我一直留着没敢切，你眼光那么准，明天我带你去看，我们两个一起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