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根据警方的说法。杀死被害人的凶器，也就是那个花瓶上面并没有你的指纹。但是有张岚的指纹，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够脱罪的证据。”柳律师见我不说话，有开口道，“只要你坦白，咱们还有机会。”

我的心一沉，花瓶上果然是有表嫂的指纹，这么说的确是她用花瓶砸了表哥的脑袋？我想她当时也只是看到我被表哥暴打，想要救我，并不是要表哥的命吧。

“是我杀人的，我认罪。”我不想让表嫂受罪。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她失手杀了人，我怎么能让她去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明白母亲离开前的那个眼神。或许，她当时就想通了这件事，或许她当时也想到了我会为表嫂承担罪名。

“江小白，我是一个律师。我要为我的委托人负责。我去过案发现场，看过你们当时到底的样子。你和被害人的距离超过一米五，都是背部倒地。”

柳律师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不知道母亲跟他说过什么，但看样子他是相信我没有杀人的，“你们两个的距离和姿势，都不是行凶后会发生的样子。”

“就是我杀得，没什么好说的。我认罪，你的律师费不会少给你的，你走吧。”我低着头，强硬地说道。

柳律师好像很生气，粗暴地合上了文件夹，站起来拎着包，走之前丢下一句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母亲想想，杀人是什么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之前在电影上看到的一句话，自古忠义两难全。一面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面是照顾我吃穿，为我杀人的嫂子。

此时此刻，我没有选择了。其实我内心特别害怕，我以前也在电影上看到过新犯人是如何被欺负的，挨打，洗厕所，贡献菊花。

但不知道，我是那里来的勇气，知道后果是如何的，我还是咬牙这么做了。我那么急着让柳律师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害怕自己忽然后悔了。

我为了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很久就嚷嚷着让美女警官来，我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知道了表哥的死因，我就说我被表哥暴打，情急之下拿起了花瓶砸向了表哥。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或许是因为案情太明了，我有没有一点的抗拒，全部都坦白了，警局整理了案宗，就移交了检察院。

我被暂时关进了看守所，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很忐忑，但进去之后，我放松了下来，貌似他们并不想小说中的那样，残忍粗暴，看着还挺温和的。

“小子，你是犯了什么事啊。”我刚进去，就有人问我。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就实话实说道，“杀人。”

“杀人？”我们一个号子里的那些人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在一愣神之后全部笑起来了，“哈哈，这小子说他杀人哎，你看他这毛没长齐的样子，杀人？”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发笑，但我的确是因为背着杀人的罪名，才到了这里来的啊。

“小子，你知道我是犯了啥事吗？”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看着我，粗狂地说道：“俺杀了邻居家一只鸡，那家人太难缠，赔钱都不行，我就来这享两天福。”

我很是错愕，杀了只鸡，也要坐牢吗？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光是杀鸡，是从别人家鸡窝弄出来的，这属于偷盗，而看守所的主要目的是教育，所以他进来了。

在这里呆了几天，我也圆滑了，别人再问我犯啥事，我也说自己杀了只鸡。在看守所呆了五天，没有吃完饭就是学习，改造，生活忽然变得简单起来了。

第六天，柳律师来见我，说检察院已经搜集了证据，正式向法院起诉我，有因为最近的一些政策，我撞在了枪口上，案子被提前，两天后就要开始第一次开庭。

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我问柳律师，表嫂怎么样，他告诉我，已经醒来了，只不过还在医院，神思抑郁，不吃饭不说话，不交流。

我告诉柳律师，让他给我带话，希望开庭的那天，表嫂能来。柳律师答应了。

回到号子，那个杀鸡的已经出去了，来这被教育了几天，应该不会在干这事了。他走没多久，有进来一个偷自行车的，贼眉鼠眼的一个小青年。

因为他来的最晚，也可能他以前进来过，有经验。每天学习完，都会自主拖地，洗厕所，还帮我们打饭。

不过这种行为在这地方是不允许的，要是让管教看见，不光得教育他还得教育被他伺候的那一个。

两天后，我的案子开庭了，以前在电影上看到过很多回，今天自己经历了，感觉气氛很庄重，我看了一眼，母亲和嫂子都来了，两个人并没有坐在一起。

开庭之后，双方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柳律师还是一个劲地想要为我开罪，可是我意已决，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原本以为法官会判罪，可是检察官那边，却是紧咬着我不放，那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戴着眼镜，身材矮小的男子在我认罪之后，开始逼问我。

“被告人，我想知道为什么在凶器上没有找到你的指纹，反而找到了被害人妻子的指纹？”检察官开口问道，我很意外，现在不应该是定罪时间吗？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杀了人之后，让凶器上呈现另一个人的指纹？”检察官见我不开口，站在我面前，盯着我，逼问道。

其实到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法官没有开口制止，柳律师也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否认自己是凶手。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必要在改口，看了那个检察官一眼，很冷静地说道：“我杀人之后，砸晕了她。擦拭了我的指纹，想要让她替我顶罪。”

我的话出口，整个法庭哗然。法官敲了敲木锤，制止了一下。这段时间在看守所听里面各形各色的人吹嘘各种各样的事迹，我早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害怕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认罪呢？像你这样一个十恶不赦，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悔改吗？”检察官搜刮着脑子里的所有不好的词语，全部扣在我的脑袋上。

对于他说的，我完全不在乎，我只是继续淡然地说道：“我母亲告诉过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我现在承认了，我问心无愧。”

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别人更加确信，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还企图让一个无辜的女人为我顶罪。

“江小白，你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你没有杀人，你想想你的母亲，难道你要纵容真凶逍遥法外吗？”柳律师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质问道。

他这一嗓子咆哮，引来的无非是法官的制止，对于我，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我看了一眼母亲，看到她在那里哭泣，我的眼前有好似晃过了父亲，那张严肃的脸，连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丝不苟的。

“被告人，我允许你再阐述一次事实。”难得的，连法官都开口了。

“法官大人，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人是我杀得，但是因为被害人打我，我生命受到了威胁，我才还手的。”我看着母亲如此伤心，便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宽大处理。

“不对，你不是正当防卫，你是蓄意谋杀。有证据表明，你和你的嫂子，也就是被害人的妻子有不正当关系。”检察官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他最后一句话让我顿时炸毛，不是因为他诬陷我，而是这句话戳中了我内心深处，我最害怕的东西。

“你放屁，我们没有！”

“你们是叔嫂关系，却有违常伦，你们……”

“够了！”法官再也忍不住了，“检察官。既然被告已经认罪，那就由我根据法律裁决。明白？”

接下来，就是电影上常见的桥段，全体起立，宣读相关法律，然后对我进行审判，“本席宣布，被告人江小白，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案情清晰明了，现在宣判，对被告人江小白处以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执行。”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这件案子如此简单随意的就审理完了，反正我觉得比起电影上面的情节来说，我这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但这件事，就在半个月内，解决了。

然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弑兄凌嫂，还企图让她替我顶嘴的混蛋杀人犯。

弑兄凌嫂那可是史上第一昏君干的事情，没想到被我给撞上了。我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幸运的是有两年缓刑的时间。

这件事变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拐角，这两年时间也变成了我腾飞的翘板，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让我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这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