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带着我走出房间，鉴于我自己的要求，她准备再给我安排一个客人。

倒不是我突然喜欢上接客，而是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菲姐这个靠山并不牢靠，我只是一名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至少在从她手里拿到足够的资金以前，我暂时还不能舍弃公关的工作。

“今天的客人不多，你就去给莫姐服务吧。”春姨走在我的前面，短裙的高叉一开一合，紧致的肉丝大腿时隐时现，让我忍不住微微侧目。

听到她的话，我低声应了一句，这个莫姐我也知道，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了，一个很有钱的富婆。

莫姐是一个年纪很大却玩心不减的老女人，不要说和菲姐比了，就是春姨都比她强无数倍。不过这才是正常现象，不是每个来会所找乐子的富婆，都能像菲姐那么年轻艳丽的。

接待这些年老色衰的女人，才是男公关常见的工作，毕竟那些既漂亮又有钱，还心甘情愿来找鸭的女人，就连电视剧里都不常见了。

跟着春姨来到包厢外，我刚想进去，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臃肿的老女人，衣着倒是艳丽，可穿在这人身上却极其别扭，强烈的反差不仅不显美感，反而让人有种想吐的冲动。

然而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却是一脸矜持笑容，毫不在意的挽住了那猪肘般的手臂。

我定睛看去，这富婆是谁我不知道，但旁边挽着她的，却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是那个莫名记恨我的头牌阿乔。

我没料到会突然看到阿乔，心里不禁一阵紧张，不过想到春姨就在身边，而他也在招待另一位富婆，想来这时候找我麻烦的可能不大。

春姨发现两人走来，原本准备打开包厢的手臂立即收回，扭动着丰腴的腰臀转身，脸上顿时浮现出献媚的笑容。

“这不是瑶妹妹吗，今天怎么有空来玩？”

春姨瞟了阿乔一眼，表面倒是看不出任何异常，双手紧握老女人的手掌，笑道：“来了也不通知姐姐一声，姐姐好给你安排几个嫩货啊……哈哈，原来妹妹是专门来找相好儿的了，那姐姐就不打扰了。”

我站在边上听得有点作呕，春姨竟然喊这老女人妹妹，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不过我也大概能猜到，这种称呼恐怕是这位金主的个人爱好，而春姨不过是在迎合罢了。

春姨的年纪虽说也不小了，但保养得却不错，长相更是魅惑动人，平时根本不觉得难看，反而有种成熟的韵味，完全不是眼前这又老又丑的女人能比的。

这个被称作瑶妹妹的老女人，闻言露出难看的笑容，一边收回被春姨握住的手，一边道：“我带小宝贝去外面玩玩，他今天就不接别的客人了，费用你直接记下吧。”

“行，行，没问题，阿乔我就不叮嘱了，他肯定能伺候好您的！”

春姨微微躬身，做出一副谦卑姿态，俏丽的腰臀微微撅起，直到这女人离开，她才重新站直身子。

我从头到尾站在边上，畏畏缩缩的一个字没说，眼睛偷偷瞟着阿乔，却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看我一眼，仿佛压根不认识我。

如果不是刚才被会所的其他人排挤，又被春姨特意提醒过，我说不定真会以为他放过我了。

直到那叫瑶妹妹的老女人稍稍走远，挽着她肩膀的阿乔才回过头来，一脸冰冷的对我笑了一笑，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再次回过头去，跟着那老女人离开了。

一缕冷汗从额角划过，我心虚的站在原地，要不是春姨扯了扯我，我都忘记自己还要继续工作了。

“放心吧，他不敢在会所乱来的。”

春姨突然贴住我的身子，一阵挤压感自手臂传来，然而还没等我感受一番，她忽然低声道：“不过他今晚会不会对那老女人说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来不及消化她的话，春姨一把推开包厢门，如同变脸般再次展露笑容，扭臀摆腰的就走进了包厢。

“莫姐，莫姐，我这次给您带了个好小子，您可要多点些服务啊！”

我有点木讷的跟着进去，由于阿乔的冷笑，此刻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春姨的呼唤，我这才走到莫姐身边，惯例式的坐了下来。

“就这个？怎么看上去有点呆啊！”

莫姐一张老脸很红，看起来是有些喝多了，她大皱眉头，上下打量我一番，看上去似乎不太满意。

春姨做妈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闻言立即笑道：“看您说的，这小子昨晚可服饰过赵菲菲，她都特别满意呢。”

赵菲菲？

我耳朵一动，听春姨这话的意思，菲姐的真名原来叫赵菲菲？

“哼，那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满意，三下两下还不就舒服了……不过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有什么……”

莫姐看上去很不待见菲姐，只是话没说完，春姨妖媚的脸上就露出惊恐神色，连忙摆摆手，制止道：“莫姐，您喝多了，我让小明给你按按摩醒醒酒。”

春姨说着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楞了一下，这才会意凑上前去，双手按在莫姐穿着黑色连衣裙的肩膀上。

莫姐似乎也自知失言，一下子没了声音，旁边几个老富婆见状赶紧插科打诨，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靠，好痛！”莫姐突然扭了扭肩膀，嘴里破口大骂起来：“你怎么搞得，轻重都不知道吗？这破手艺当什么公关啊！”

她说着转身，一巴掌就拍在我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后仰，一下子撞在沙发的靠背上面，索性没撞到后面的墙壁。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莫姐，脸颊火辣辣的感觉让我很是不解，这女人发的什么疯？

只是作为公关，这种事情还真不算什么，虽然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但为了赚钱，我还是硬生生将愤怒压了下去。

“莫姐，莫姐！算了算了，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要不我再给你找个熟练的？”

春姨想要岔开话题，然而莫姐眼神闪烁一下，却是冷哼道：“不行，就要这小子服侍我！”

我稍稍皱起眉头，看着莫姐这副模样，心里总有种躺枪的感觉，这老女人该不会是喝多了之后发泄情绪，把对菲姐的不满算到我头上了吧？

我有心想要反驳，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是春姨也不会答应。

“晦气！”

我暗自嘀咕一句，自从接了菲姐这单生意后，貌似倒霉的事情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让阿乔接下这活呢，至少他被菲姐叫出台的时候，会所里的竞争就少得多了。

“行行行，您说了算，就让小明陪你玩，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春姨俏脸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一脸的赔笑，周围几个富婆和陪他们的男公关，这时候也都笑了起来，刚才的尴尬一下子没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感情这女人是在转移话题，虽然活跃气氛的手段不错，可我就这么莫名躺枪，还是感觉非常不爽。

“你可以滚了。”莫姐冷漠的瞥了眼春姨，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按照正常来说，妈咪介绍完少爷小姐后，随口调侃几句就会离开，但是春姨今天却没有，即便莫姐让她滚，她也依旧不敢直接离开。

我估摸着这是菲姐的叮嘱起了作用，春姨怕我被折腾出意外，那她就不好向菲姐交差了。看她一张苦涩的脸就知道，现在肯定很后悔让我继续接活。

“这笨蛋不懂事，我就在这儿盯着他，免得他再得罪了您。”春姨给自己留下找了个借口，然后自觉地稍稍站远。

顾客是上帝，我知道春姨没办法阻止莫姐，所以也只能呆呆的看着，想着那些富婆玩弄人的手段，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我来这里半个月了，可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行，那你就看着。”

莫姐冷笑着看了眼春姨，突然抬起自己穿着黑丝高跟的脚，搁在了茶几上面，她朝我勾了勾手，一脸漠然道：“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将高跟甩飞，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酒杯。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一幕，如果换成一个美女做这些，那么看起来只会觉得诱huò，就算是春姨这样年纪虽大，但风韵犹存骚媚动人的中年女子，做起来至少也能看得过去。

可要是换成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那场景就非常辣眼睛了，我只觉得一股酸水从喉间涌动，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过来！”莫姐又低吼了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旁边的人都在起哄，以至于我不得不朝她挪去，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听说赵菲菲那女人挺喜欢你？”

莫姐的笑容有些狰狞，她忽然将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一点点倾斜，暗红色的酒液就这么流淌下来，全都滴落在她那恶心的脚上。

她指着自己被红酒打湿的臭脚，冷笑道：“舔干净，今天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