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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3章 念一个人,却咫尺天涯3

晚些时候,圻煜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让圻三活着实松了口气,等到月亮出来,他才终于醒过来,圻三活将热了三遍的药重新热好给圻煜喝下,并尝试着同他说话,可问出的几句话皆得不到回应,灯光下,圻三活蹲在床榻边,仔细看着呆坐在上面眼神空洞没有着落点,好像无知无觉的圻煜,心一点一点的揪起来。

“小少爷……”圻三活低声呢喃,“小少爷……”

好半天,圻煜的魂魄好像才被叫回来般,目光一点一点的汇聚,渐渐看起来不那么无神,缓慢地低下头,将圻三活看进眼里。然后他开口,嗓子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暂时失了声,圻三活分辨之后方才弄懂圻煜的意思。

圻煜说:“管家爷爷,我想看看娘亲。”

圻三活喉咙突然哽咽,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抬起双臂将圻煜揽了过来。

圻煜小小的身子偎在圻三活的怀中,僵硬且更加单薄脆弱,跟张纸似的,仿佛只要轻轻一攥,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圻三活的眼泪哗哗流下来,全掉进了圻煜的脖领子里。圻煜直挺挺地任由其抱着,抽泣声就在耳边,但他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

良久,圻三活方才将情绪收敛住,松开圻煜,红红的眼眶看着他,圻煜同样也看着他,面无表情。二人定定对视半晌,圻三活才终于下定决心,双手扶着圻煜的肩膀道:“小少爷,老奴这就带您去看夫人。”

圻煜轻轻点了点头,张开嘴想说好,可还是因为失声没说出声来。

圻三活知道,一味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如果圻煜从未看到那一幕还好,即便有影响也不会太深,可他却真真实实从头到尾地经历过了,那这之中的疮伤有多大,可想而知,所以遮掩是遮掩不住的,既然圻煜肯提出来,那说明情况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况且,那是相依为命的母子啊,母亲丧命,年幼的孩子没有能力让她善终,若再不让孩子送母亲最后一程,那对他该是多么的残忍。

二夫人这件事并不光彩,没有圻承前的吩咐,下人们也不敢太大张旗鼓地操办二夫人的丧事,那时候所讲的处理妥当,其实也不过是将人草草裹了席子用马车拉到远处的山沟中了事。圻家其他人都睡觉后,圻三活悄悄找来马车停在后门,拿了工具,将圻煜抱上去,而后便驾车一路急赶。他知道他们将二夫人扔在了哪里,因为从前都是他来处理类似的事情。

大概赶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来,圻三活先将圻煜抱下来,又点燃了灯笼,另一只手牵着圻煜,往一边的山坡走去。

圻煜一路安安静静,连呼吸都不发出声音,圻三活将事情看在眼中,有心想问,可话每每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不知道,是该将圻煜以成年人来对待,还是该仍将他看成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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