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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4章 发誓不赌

我用赢来的钱,在街上买了些好吃的,便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回到家,仍旧只是我一个人,我妈还没有回来。自从她在工地干活后,每天回来得都比较晚,有时甚至通宵达旦,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每当看到屋里空无一人,我的内心就感到异常孤独和苦闷,仿佛再也回不到从前幸福美好的生活似的。

晚上八点过的时候,我妈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家。

看我买这么多好吃的,她倍感好奇地询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随后,我从身上掏出赢来的六百多块钱,递到我妈面前,高兴地说道:“妈,以后你不要再到工地干活了,我来养你!我可以挣钱了!”

看我手上拿着一叠钱,我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快乐和欣慰,反而一把将我手中的钱扔在地上,对我怒吼道:

“你是不是去赌钱呢?”

看到我妈雷霆大怒,我顿时呆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回过神来。

要知道,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对我这样吼过,即使当初我去赌博,她也没有这么生气,只是一脸的不悦和不停的埋怨而已。可是,这一次,我妈彻底生气了,而且气得发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和柔弱的她了。

我猜到,我妈之所以如此生气,可能与我爸去赌博后失踪有关,见我又去赌,肯定会发火的;再加上她没日没夜干着繁重的工作,脾气自然暴躁了许多,对我赌博这事也就更加气愤了。

“问你话!是不是去赌钱呢?”

我妈提高了音量,再次怒吼道,让我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头脑一阵发蒙,不知该老实交代,还是该说谎来骗她,顿时没了主意,只顾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问你话啊!”

见我傻站着不说话,我妈更加气恼,突然扇了我一个耳光,将我打倒在地。

我没有想到我妈竟然会生这么大气,只好坐在地上,怯怯地回答道:“是的……”

当我说出这话时,泪水不禁从我眼中夺眶而出,径直在我脸庞流淌着。

“跟你说了多少遍,叫你不要再去赌,你怎么就是不听?难道你要像你爸那样,弄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悲惨下场吗?”

我妈气愤地怒吼道,一边大骂着,一边跑到门后面,拿起扫帚,如同雨点一般,不停地打在我身上,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没有半点哀嚎,咬着牙默默忍受着,泪水同样在我脸庞上肆意地流淌着;可是,即便我妈打得我浑身疼痛,我也没有半点躲闪,没有抹掉脸上的泪水,任由它不停地流着,任由我妈不停地打着。

我没有反抗,没有解释,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因为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没办法缓和我妈内心的深深苦痛。我知道,我妈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苦楚,有太多的无奈,无处宣泄,甚至到了快无力承担的地步,眼见我又不听话去赌博,怎么能不惹她生气呢?以前,她本来就烦透了我爸去赌,现在,我爸不在了,我又去赌,这不是重蹈覆辙,步我爸的后尘吗?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妈打得手有些软了,便将扫帚扔在地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悲愤地喘着粗气,侧着头看也不看我,独自在一旁流着泪,哭泣着。

又过了十多分钟,我才缓缓地来到我妈面前,跪在她身旁,一边啜泣着,一边说道:

“妈,我错了,不要生气了!……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去赌了!如果我再赌,你就砍掉我的手吧!……”

过了一会儿,我妈终于转过头来,一把抱着我的头,失声痛哭着;我也趴在她怀里,尽情哭泣着,仿佛惟有哭泣才能减缓我们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与不幸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妈转过头来,望了望满地的钱,开口询问道:“这钱是从哪里赢来的?”

“是从同学那里赢来的……”我如实回答道,不敢有半点欺瞒。

“明天把这钱还给你同学……从今以后不准再去赌博了!……”我妈抹了抹我脸上的泪痕,关切地说道。

“好的,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赌了,不会再看一眼,也不会再碰一下!我对天发誓,绝不再赌!”

看我妈终于理我了,我使劲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高兴地说道,还举起手来,向天发了誓。

“你爸不在了,只有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我全指向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不要走你爸的路,不然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知道吗?”

我妈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道,希望我能彻底远离赌博,不要步我爸的后尘。

“我知道了,我发誓一定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好好孝敬你,不让你这么劳累了!”

我满口答应道,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决心彻底忘记赌博,忘记这项自己曾经深以为豪的技能,将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上,让我妈可以早日摆脱苦海,不再这样没日没夜的不停操劳。

吃过晚饭,我趁我妈不注意,拿着我爸曾经送给我的扑克牌,偷偷一人离开屋,来到了外面。

这副牌是我爸当初送给我的第一副扑克牌,已经陪伴我很多年了,我一直保持着。小时候,为了练习赌术,我不知练烂了多少副牌,可是这副我一直没有扔,一直留着身边,作为留恋。看着这副早已烂得不成型的扑克牌,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小时候和我爸学习赌术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我一个只有四岁大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只顾到处玩弄着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为了逗我乐,我爸就拿着这副扑克牌给我玩,还教我各种如同魔术一般的戏法,当时我只觉得好奇,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随着我的慢慢长大,这副扑克牌一直陪伴着我。

当我六岁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爸就开始正式教我赌术,教我各种记牌、洗牌、发牌的技巧,经过三年时间的艰苦训练,这些技巧我已经掌握得比较娴熟了。于是,到我九岁的时候,他又教我偷牌和换牌的技巧。

时日今日,不管是记牌、洗牌、发牌,还是偷牌、换牌,我都十分娴熟,就仿佛这些技巧是我天生的一种本能一般,完全随心所欲,游刃有余。所以,我从九岁就开始参与各种赌博,一直赌到十四岁,整整五年的时间。

现在,为了我妈,为了不让她再伤心难过,我决定将这副陪伴了我整整十年的扑克牌烧掉,与曾经的日子来个彻底的了断。虽然这副牌留有我童年的很多记忆,但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妈,就绝不会再赌,留着这牌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回想起我和我爸一起练习赌术的快乐时光,以及共同参与赌博的光辉岁月。

我从身上拿出打火机,将牌点燃,然后一张一张地烧掉,仿佛我曾经的岁月也跟着这火一同烧尽了似的,不再回来。

从小到大,赌都是我引以为豪的事情,也是我最擅长的技能。

赌博对于我来说,就仿佛一首美妙的音乐一般,长期以来一直萦绕在我心里,让我感到一种生活的美好;也惟有在赌的过程中,我才能摆脱生活中那个胆怯懦弱的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种魂灵附体的感觉,顿时变得强大,变得霸气,变得威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手中,都在我的掌控中一般。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或许只有真正热爱赌博的人才会有这种奇特的感受。

可如今,我不得不将这种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好感受彻底遗忘,与赌博来个一刀两断。我不想我妈一次次以泪洗面,不想她再为我担惊受怕。为了她,我只能忍痛割爱,将其一把火烧掉,将我曾经的赌博岁月一同埋葬。

看着手中的牌在火中一点点减少,一点点燃尽,我仿佛感觉今生再也不能与我爸相聚似的。这堆火就仿佛是彼此的诀别似的,让我不禁潸然泪下,泪如泉涌。

永别了,我的赌博日子;再见了,我的光辉岁月!我将遵照我妈的愿望,好好读书,好好学习!

可是,我没有料到,已下定决心不再赌博的我,却因为今天的赌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还不得不卷入到学校的争斗中,开始了一段曲折而坎坷的岁月,并意外与童年时的那个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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