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霍起漾的脸色，虽然他全程都一言不发，但樊小菊还是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了。

他皱眉，一言不发的盯着鹿娆，而后又将目光转移到樊小菊母女脸上，那眼神，当真就像刀一样锋锐。

樊母一个在商场上历练多年的长辈，竟也有几分胆寒。

她吞了吞口水，清咳了两声，很怕霍起漾在这里会说什么，给她难堪。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霍起漾对鹿娆恨之入骨，那就算是当着他的面儿，打鹿娆一耳光，又能怎样？

可是，他现在这个眼神……

“闹够了吗？”霍起漾冷声呵斥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空气里寂静的可怕，樊小菊这会儿已经忘了脚上的疼，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紧推门进来，看到摔碎在地上的茶杯，以及鹿娆泛红的半边脸颊，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了？

也不敢多问其他，赶紧蹲下来，帮忙收拾。

谢胜妍也进来了，看到此番情景，第一反应便觉得肯定又是鹿娆惹的祸。

不过，因为在霍起漾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只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笔账，改天，一起算！

“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让你倒个茶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谢胜妍小声训斥。

“对不起，我不小心。”鹿娆面无表情，捡拾着地上破碎的茶杯。

忽然，手指尖被划破的一个口子，她只是“呲”了一声，鲜红的血珠溢出来，她默不作声的放在唇边吸。

全程都很安静，跟刚才樊小菊的咋咋呼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霍起漾更加烦躁了，他将手头的文件往桌上一扔：“好了，收拾完都给我出去！”

今天樊小菊是特意来找他的，本来是想好好亲近一番，没想到却搞出这么多事，从开始到现在，霍起漾几乎都没跟她说过话。

“阿漾，我想等你工作完，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她还不死心，弱弱的，楚楚可怜。

“出－去！”他特别强硬，完全没有一丝辩驳的余地。

樊小菊母女终于走了。

鹿娆也没在办公室多待一秒，她的手受了伤，正好温蔓那里有创口贴。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没事。”

“怎么能没事？都红了，还有手印子，谁对你下的毒手？！”

鹿娆抬头，看见温蔓因为担心自己而一脸着急的模样，心里忽然就暖暖的，笑了笑：“我真没事。”

偌大的办公室，霍起漾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目光低垂，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助理聂汀。

“霍总，车已经给您备好了，现在要走吗？”聂汀觉得总裁的周身仿佛散发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

就连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人，都能感觉到霍起漾此刻的不同寻常，到底是谁惹到他了？

不过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等待霍起漾做接下来的定夺。

今天鹿娆下班的时间比较早，和温蔓一起边聊天，边走过长长的走廊。

鹿娆侧了下头，便看到霍起漾一手抄着兜，朝她们这边阔步的走来。

他脸部的线条硬朗而冷峻，若隐若现的隐藏在黄昏迷离的光线里。

“脸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例行公事似的询问，听不出来半点关心。

可能因为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挨打，又是当着他的面儿，作为领导，至少也得有形式上的问候。

“挺好。”她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没有任何要跟他诉苦的意思。

跟他点了个头，便匆匆走过去了。

霍起漾站在原地，不自觉攥了攥拳头。

她是傻吗？脸都被人打肿了，都不知道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