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这样吧，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就好，很快！

我捏捏眉心，努力在浆糊一样的思维里找到可以控制全场的那一块神经，不过，这似乎是一个比较浩大的工程，找了半天，无果，手上倒是又沾了一手的眼泪。

怎么又哭了？今晚的泪，似乎格外多。

“许枝雅。”头顶低沉好听的声音对我道，“既然后悔，为什么要从原来的生活中跳出来？”

我脑子有些迟钝，思考得有些慢，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没有在思考，相反，关于这方面的意识，我清醒的很。

我嘴角一咧，笑得不怎么好看，对顾宪樊道：“不是后悔，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你说，如果是你，有人一直给你糖，给了你好多，虽然都不让吃，只能看着，但你会想到这个给你糖的人是个坏人吗？呵呵，不会吧！可是有的事情就是那么……那么的不可思议，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好人，那些糖果，在很久以后竟然全变了，好人变成了坏人，至于糖果，呸，全是切碎的黄连，苦啊……”

话说完了，没有得到回应，我仰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双颜色浅淡形状美好的唇，像是我寻找了很久的糖果。

它会不会很好吃？

心里想着，眼睛也离得越来越近，眼前忽然一阵恍惚，我似乎尝到了那个味道。

很软，却有些凉。

“我不后悔。”轻轻咬着那一点冰凉的柔软，我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的路在哪里，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不知道生存下去，还需要朝那个方向努力，以前还有个目标，现在，目标？呵呵，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说完，我继续朝着刚刚那柔软落下去，可那双唇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无论如何也贴不上去了。

“嗯？怎么回事？”我半闭着眼睛，呢喃着问了一句，怎么贴不上了？

顾宪樊呼吸渐渐粗重，落在我脸颊上，滚烫得有些吓人，“许枝雅，你这是在玩火。”

我笑了，笑得肆意又张扬，这应该是我这辈子笑得最疯狂的一次。

“玩火？我还会怕玩火吗？”

近在眼前的双唇带着我刚刚印上去的一点旖旎水光，被咬过一口的“毒品”一般，在不停地向我招手，而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压掉擎在我肩膀上的手！

突然，我身体向前一空，肩膀上的力量撤掉了，整个人轰的一下砸在了一双修长结实的腿上，头顶的声音带着一股火气，对司机低喝了一声，“去酒店！”

下车，进门，上电梯，我能知道我已经被顾宪樊带进了他对司机说的那家酒店里。

巨大的柔软的床上，我整个人瘫软在洁白的床单里，像是一只破布偶，被人摆布过后丢在一边。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灯在晃，人在晃，连我都在晃，感觉，地震应该就是现在这样。

顾宪樊粗鲁地撤开了领带，细长又昂贵的一条被他扔到地上，躺在毛茸茸的地摊上，几乎看不见。不知道那领带有没有思维，如果有的话，应该跟我一样，是伤心的吧。明明在一瞬间之前，我还是那么重要，还是一个装点，一瞬间之后我就成了垃圾，成了约束。

“顾宪樊。”我迷迷糊糊盯着悬在我眼前的那张脸嘀咕一句，“你为什么要收下我？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林越说，你不要呢？”

顾宪樊皱了皱眉，掐住我的下颌，道：“愿赌服输，他既然输给我了，就应该给我相应的东西来抵债，至于这东西我收还是不收，自然要看我心情。”

我看着他，眼前重影，却还是能捕捉到哪一个才是真的他，“那你收下我以后，心情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顾宪樊扬了扬嘴角，“自然是好的。”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