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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8章 去从军?去上海。

陶芙珊听了张仲亭想要做旗袍的梦想和现状,就着三分酒劲,七分真性情,推搡着他仗义执言,“他们安排算什么,这是你的人生,凭什么别人操控。人生苦短,几十年弹指一挥,尽兴做喜欢的事都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去成全别人的心意!”

张仲亭已经醉到禁不住的点头,眼神迷离,全靠意志在苦苦支撑千斤重的眼皮。被陶芙珊说得热血沸腾后,他平生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着,“没错,我就是要当一个裁缝,我就是要做旗袍!”

“嘿嘿嘿,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陶芙珊抱着酒坛子头垂到胳膊上,还不忘鼓励着张仲亭要反抗。

但坐了半晌后,稍微冷静一点的张仲亭想到了家人,向来要面子的父亲为了自己能参军对人点头哈腰说尽好话,自己要是辜负他一番心意,日后怎还有颜面见他。

罢了,也许这就是命。

正当他打算把这一切离经叛道的冲动都留在这酒桌之上时,叫来酒保结账,一掏兜摸到了张羽澜给他的字条。

他打开字条,却喝得太多而看字都有些重影。

于是他东倒西歪的跟酒保说,“我妹子,我妹子写的,她今天嫁人还想到我,一定是祝我一路顺风,叫我怎么辜负一家人的期望。”

酒保敷衍道,“是是,客观您说的是,您自是大展宏图的富贵人。先把账结了吧,三十文……”

“你给我念念,我看我妹子给我写了什么。”

“这小的也没读过书,不识字啊。”

就在这当下,陶芙珊乍坐而起,一把抢下字条,“我来念!”

她揉揉眼,自己也是醉得要紧,很难分辨字迹,一字一顿的念着,“吾兄亲启。今妹大婚,自此便去家以冠它姓,少时幸得吾兄照拂。古语有云,句奇语重喻者少,兄乃制衣奇才,切莫为俗人诽语抱憾终身,志存高远便行上下求索。妹定旦暮翘首,静候佳音。”

从军在即,这一封《告兄书》令张仲亭唏嘘不已。张羽澜的话久久回荡在耳畔,他红着眼却只说是酒意浓,熏落了倏倏泪。

他告别了陶芙珊自行回到家中,父亲母亲因惦念他今晚从军,便早早从凌家回来,见他喝得酩酊大醉,免不了又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

可他也不反驳,只嘭的一声跪倒在双亲面前,连磕三个响头,离别之情还未说出口,年迈孱弱的母亲便不舍儿要远去从军留下泪来。

张淞喻也不再冷面相对,关切的嘱咐他,“二儿啊,进了军营要谨言慎行,他日有一番作为,就明白爹的良苦用心了。这世道,本就没有什么志向和喜好,有的只是人前显赫,身后留名。”

张仲亭四下无话,拎起行李便独自踏上了未知的征程,从始至终没有回头,这条他选择的路,便是不问归期的命途。

在路口,陶芙珊又在等他,像是有预感似的,她总觉得张仲亭的计划可能有变,如这朋友有需要自己尽绵薄之力之处,就是她守在这里的原因。

她问,“去从军?”

他答,“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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