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曜侧目，他的眼里全是冰冷不耐。

苏舒染慌忙从座位上挪动身子，恨天高踩地的时候，她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脚跟蹙然一崴，立马摔倒地上，手脚结结实实与地面碰撞摩擦。

这次没有那么好运，沈筠曜全程冷眼旁观着。

双膝传来刀割般的痛感，像是磕裂了一样，疼得苏舒染当场掉眼泪，她从来都不是爱哭的女人，可是，今晚的她仿若流尽了她这一生的泪水。

“我数三个数，给我站起来！”

沈筠曜撇过头不再看她一眼。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催情剂，可她的哭泣为什么唤不来他的一点点儿心软呢？

苏舒染用尽全身的力气，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液，在沈筠曜倒数三个数的时候，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筠曜大步朝前走，苏舒染在身后亦步亦趋。

不合脚的高跟鞋把她的脚踝磨得破皮，肉皮外翻，每走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疼，无异于行走在刀刃上。

金碧辉煌的大厅，光鉴照人的大理石地板和她一身的灰土血迹格格不入。

年轻甜美的前台，笑容可掬，看到是自家少东大驾光临，立马露出八颗牙齿，弯腰鞠躬问好。

“沈少，晚上好！”

在看到身后破烂不堪的苏舒染，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平静如常。

前台的目光将苏舒染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职业。

苏舒染只得尴尬一笑。

沈筠曜走在前头，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远，苏舒染赶紧忍痛小跑着跟上。

通往顶层的总统套房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再次沉寂到极致。

借助光影，苏舒染可以看到沈筠曜紧抿的嘴角。

“叮！”

电梯门开启，外面的墙壁连同地毯都显出它的格调高雅，装潢华丽典雅，这是来自骨子里的金贵，和白金瀚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总统套房的装饰配置豪华奢侈程度更不用说，苏舒染顾不得去欣赏咋舌，光是浑身散架似得的麻痛就让她眉头紧皱。

沈筠曜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衬衣衣袖，露出结实健硕的小臂，长腿继续向前面酒柜的方向迈去。

落在门口站在原地的苏舒染无所事事，没有沈筠曜的命令，她的手脚压根儿不知该往哪里放。

沈筠曜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苏舒染，沉声命令。

“去洗干净。”

得到命令的苏舒染丝毫不敢怠慢，她脱掉高跟鞋如释重负，赤脚走进浴室。

白色的浴室里干净的一尘不染，墙面有一张清晰的大镜子，清清楚楚地照映出她的所有。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凌乱，眼睛红肿，嘴唇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身上的衣服破烂成布，活脱脱一副女鬼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有感觉。

冲刷身子的时候，苏舒染将后背移向镜面，只见后背伤痕累累，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被热水淋过，又带来阵阵撕裂般疼痛。

苏舒染磨磨蹭蹭洗了很久，直到浴室里的雾气腾腾遮挡视线，热水变冷，她才穿上浴巾，扭捏地走出来，低着头，眼神也不敢跟沙发上的沈筠曜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