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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冯家父女的故事

三人从老冯的诊所离开的时候,他的女儿正好也扫完了院子,拿着水盆要进屋,有时候又和苏默自然免不了在跟他打招呼,她也向三人告别,她并没有询问吴相哥的伤势,看来他对自己父亲的医术很有自信。

苏默拎着两瓶药酒,背着手走在前面,吴弦歌和柳桑榆走在后头,他们要送吴弦歌去办公室,说是熟悉熟悉路,吴弦歌刚才听苏默说他要去打羽毛球,所以不想再麻烦他,但是苏默就告诉他,刚才他那只是不想给爷爷送酒的托辞,现在酒都拿上了,也不得不回家一趟,反正他家也顺路就走一趟吧。

吴弦歌也只好听他的了。

卫生所离村长办公室并不近,三个人在村子里慢慢儿的走着,吴弦歌也看到了侠隐村的风貌。这里的卫生自然不比市中心,角落里的垃圾堆随处可见,虽然修了水泥路,但还有不少地方是坑坑洼洼的,但是这环境比他当初去的山沟沟强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他还是很知足的,而且这里的村民到市民风淳朴,有不少人主动和吴弦歌打招呼,但还有一部分人对他爱答不理,只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这得看他的小孩,并没有多少学习的,反而倒有不少在扎马步打木人桩的。吴弦歌看到有的小孩腿上夹着两块木头板,让膝盖不能弯曲,然后从土坑里往出蹦,苏默说那是练轻功的,膝盖被夹住能跳一尺,平常就能跳一丈。

这里的风格让吴弦歌既熟悉又陌生,他又想起了冯医生刚才提及自己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询问到冯医生的女儿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看上去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柳桑榆问道。

“我觉得这里每个人看上去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冯医生和她女儿算是最正常的人了。”吴弦歌看着一个背着五包沙子从旁边走过的人由衷的说道。

“诶?”

柳桑榆还没理解吴相哥的意思,苏默就说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她会武功到那种不一样,你再仔细想想。”

叫苏默这么一提醒,吴弦歌确实想起来看到那姑娘的时候感觉有一点吻合,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他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着人。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实眼睛怪怪的,看东西没有焦点一样。”吴弦歌说道。

“嗯,没错,冯珂从小就目盲。”苏默说道。

“什么?她是个瞎——”吴翔哥心中太过震惊,情不自禁喊了出来,但他自知失言,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还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话,他才把手从嘴巴上拿了下来。

“她是个盲人?”吴弦歌尽量放低音量,像是说悄悄话似的说道。

“瞧你那样儿跟做贼似的,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这事村里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柳桑榆一脸嘲讽的说道,然后他讲了冯珂的故事。

自古以来,冯家和唐家就是暗器大族,两人在暗器水平上其实不分上下,甚至冯家在一段时间内更优于唐门可是后来唐门惊才艳艳的发明了暴雨梨花针,冯家也就逐渐落后一步。唐门重视毒术,冯家重视医术。两个家族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年。也正是因此,他们依靠暴雨梨花针崛起之后,冯家也备受打压,渐渐没落。到了冯医生这一代,冯家早已大不如前,也无法跟四川唐门相提并论,甚至现在一些江湖上的小辈,都不知道有冯家暗器这么一个门派存在。

不过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冯医生本名叫冯若山,他在暗器和医术上又都是公认的天才,年轻时就已经在江湖上惊才艳艳,很多名家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因此也养成了恃才傲物的性子。经常挑战江湖上的各大暗器门派,他与当时的唐门门主挑战四次两胜两负,两人在江湖上也是一时瑜亮。

不久之后,冯若山也娶了峨眉小仙女为妻,年轻气盛的冯若山可谓是事业和爱情双丰收。他只要在用唐门门主一次。就可以让冯家暗器重回暗器门派第一的尊位,那他就是冯家光族门耀祖的后人。

他抱着这种思想,自然不断跟江湖中的暗器高手比试。毕竟他知道他在暗器上的修为,已经不是勤学苦练,可以突破了,只有通过不停跟高手交手,才能寻找突破的机会,也正是因此,他也在江湖上四处树敌。

后来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就是冯珂。随着女儿的一天天长大,冯若山却并没有对女儿多加照顾,依旧是沉迷于武学与挑战之中,他的妻子虽然也是出身名门正派,但却已经厌倦了江湖往事,经常劝她多照顾家里,他却听不进去,他的妻子只能一个人担负起家庭的重担。

转眼之间,冯珂也已经三岁了。一天,冯若山的仇人却寻上门来。冯若山自持,艺高人胆大,便跟客人载客,客厅里面比试了起来,而却没有注意到,从房间里偷跑出来的女儿。

两人交手激烈,当看到小女孩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两个牛毛细针,刺瞎了小女孩儿的眼睛。虽然冯珂立刻抱着女儿到了医院,但却因为孩子太小,医生也无力回天。一双眼睛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她却再也看不到这世上的一切了。

因为这件事,他的妻子也跟他离婚,冯若山意志消沉下来。整天也不出去跟人比试,别人找他上门比武,也都被他一口回绝,就连他最期待的与唐门门主第五次笔试,也永远的搁置,当她一个人拉扯女儿生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妻子为了他的风光付出了多少。

离婚的冯若山不愿意再卷入江湖当中的恩恩怨怨,他来到了侠隐村。

他整日借酒消愁,几年下来,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就变成了挺着小肚腩的酒鬼,就连手指都开始颤抖。虽然依旧能用暗器但却再也无缘与顶尖高手之列。

一天在冯若山喝酒的时候,他看见她的女儿在房间里没有拿着盲杖,摸索着在屋里玩耍,却因为没看到一个矮柜,撞到上面摔倒哭了起来。

冯若山猛然意识到,盲杖很可能会成为女儿这一辈子的另一个器官,她永远也离不开他,而如果不离开这根棍子,那他别说学习自己家传的暗器,就连生活也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如,被称为天才的冯若山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要依靠一根棍子活着,同时他也意识到对于他自己来说,酒也在逐渐成为了他的那个盲杖。

冯若山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吃一种五角钱的糖,所以他就从兜里掏出了五角钱,随手扔到了地上,告诉女儿,如果找到地上的钱就可以拿着它去买糖吃。

小女孩听这话自然高兴,兴奋的在地上找了起来,只是家里的东西又多,她难免磕磕撞撞不过,除了在特别危险的时候,冯若山从来不会伸手帮助他,即便看着女儿的额头磕得青肿,他也无动于衷。

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地上的五角钱,她帮女儿身上上了药,却让她自己出去买糖,但是不能拿着盲杖。

小女孩听了觉得委屈,但因为是父亲的话,他还是照做。

冯若山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女儿,每次女儿摔倒的时候,他都想上去扶一把,每次看到女儿哭着叫爸爸的时候,她也想上去帮一把,但是他不能帮她,因为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死的,自己不可能帮他一辈子,不仅她不帮忙,就连路上的街坊邻居想要帮一把,都被他用眼神制止。

那一天,小冯珂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吃到了自己喜欢吃的糖,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冯若山再也没喝过一滴酒。

从那天开始,冯若山就用她的暗器手法这样训练着女儿的听力。冯珂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确实遗传了冯若山再暗器上的天赋,经过十年的训练,冯珂的生活早已不需要盲杖,别说手落在地上的钱币,就算是冯若山打出的花瓣儿,他也能通过风声来分辨,花瓣落到了什么地方,她的听力早已到了常人不能想象的水平,传说中“听声辨位”的功夫对她来说都太小儿科了,尽管他看不见,但有时候他却比眼睛正常的人“看”得更清楚,不仅如此,她还从冯远山那里学到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她不仅过得像平常人一样,甚至比平常人更好。

柳桑榆说完了冯家父女的故事,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即便像苏默这样自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冯珂做到了一件他做不到的事情。

吴弦歌却觉得冯珂见过没有上过一天学,但他从父亲身上学到的东西全部比任何一个人少,甚至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学到的知识。

吴弦歌想起冯若山刚才所说的,“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活得痛苦,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

他曾经在求学的路上,也觉得自己鏖战深夜,为了成绩和名次,牺牲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焦虑和压抑伴随着他那些日子无比辛苦。但是现在想想自己受的这些苦,跟冯珂从小受到的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有些人天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成功才显得更加伟大与深刻。

这个村子里面的人,虽然看似都有超凡的能力,但却不像表面那么风光,他们藏在背后的苦楚恐怕比一般人更多。

“活着不易啊。”吴弦歌不由感慨道。

“可这不是放弃的理由。”苏默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接着他的话说道。

吴弦歌歪过头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苏默这个人他看不透,有时候很叛逆,但有时候又有很超然,让人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他,抑或是都是真正的他。

不过此时此刻,他看见这张充满坚定的脸,也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大男人多愁善感什么呢,什么活着容不容易?拳要一天一天的练。日子要一天一天的过,大步向前走不就是了?”

柳桑榆超过两个人迎着阳光走到了前头,三人忙活了一天,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夕阳将柳桑榆的身形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也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苏默和吴弦歌跟了上去,阳光之下,三个人的影子交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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