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欢愉一时有些慌张，五年前她就应付不来这个男人。

但当即大脑也在快速运转，总之先应答了下来：“当然，是我的荣幸才对。”

池清牵着她的手，加入了华尔兹的队伍里。

舞池另一边的男人隔得老远就看见了身着夺目红裙的她。握着虞小鹂的双手狠狠攥紧。

“阿霍，疼……”虞小鹂小声喊痛，她的手被捏得通红，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松。

这边池清带领莫欢愉开始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脚步。

“莫小姐，你今天这身礼服真是艳惊四座啊。”

“多谢池先生夸奖，擅自卖弄了，真不好意思。”

“何必如此谦虚，在我看来，你的样貌完全碾压了这条裙子的魅力。”

池清面上温柔敦厚的微笑始终保持着，正因他总是如此波澜不惊，难以让人从眼神中看出情绪变化，莫欢愉才不敢随意应对。

未知的敌人，是最难防备的。

他接着道：“今天看见这样的你，让我想起你的姐姐欢愉，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来都是清净素雅的模样，你们是双胞胎，穿衣品味却完全不同呢。”

莫欢愉打趣回应：“别看姐姐穿着低调，心思天真，实际上却是个倔脾气，认定了什么可不会轻易放弃呢。”

“你说得不错，我和她相处半年下来，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什么？”

她望向池清的眼眸，其中仿佛隐藏着深邃的黑洞，看得她脊背一颤。

如果莫欢愉的记忆没有出错，她至今为止八年间和池清的交谈只寥寥数言，因欧肃媛有意无意的阻碍，她几乎都没有跟这个大哥说过几句话。

而她会因那几次对话就对池清心生怯畏，可见他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但他刚才话中的“相处半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欢愉正打算整理语言试探，池清却突然靠近，凑近她的耳边，声音突然变了语调，一贯的温和瞬间烟消云散。

“莫欢颂，享受这场盛宴吧，跳得尽兴些，毕竟这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支舞了。”

什么！？

她惊讶地看向他，仍旧找不出他脸上的破绽，好像刚在的声音并非从他口中传出的一样。

正想辩说，池清却搂紧了她的腰，快速向前迈动脚步。

她背对着前进的方向，被他带动着，平衡只能依附于他。

“咚”的一声，莫欢愉背后一阵吃痛，撞上了另一个人。

“呀！！”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人尖叫声，来不及探究是谁，此时池清偏偏放开了手，她挥动着手臂向后倒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莫欢愉跌入一个厚实的怀抱。

她睁开双目，男人俊秀的面庞放大在眼前。

原来池清在说话途中就带领她逐渐接近着池霍和虞小鹂。

在他接住她的同一时刻，虞小鹂也被池清拉起，完美地转了一个圈，摆正成跳舞的姿势。

虞小鹂正想放开手，池清及时束缚住了她：“早想跟弟妹聊一聊，今天可算是有机会了。”

这边虞小鹂无法拒绝，那边的莫欢愉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余光一瞥欧肃媛那黑透的脸，就知道现在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以及明确了，池清的确是敌人这一事实。

原本还想着立刻站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池霍却猛地将她拉起，手环住了她的腰。

“欢愉，跳支舞吧。”

他又叫她欢愉了。

池霍到底想干什么。

她只得抬手放上他宽阔的肩膀，胸中游荡着一股莫名怨晦的情绪。

“好啊，阿霍。”

莫欢愉贴近他的身体，眉梢轻微颤动了一下。

她开始随音乐慢慢摇晃，面前提出要跳舞的人却忽然没了动作。

又怎么了？

她退后一步看他的脸。

池霍脸上是鲜少吃惊的表情，她握着他的手指都是僵硬的。

莫欢愉顺着他惊愕的目光回头看去。

舞池外，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面容，与莫欢愉别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