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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日快乐
小凤挂掉电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站在阳台上,不敢放声大哭,却止不住地抽噎出声,泪如泉涌。
城市的夜不及白天喧嚣,却灯火璀璨、霓虹如萤,又是另一种繁华躁动。
然而小凤看在眼里,却感觉从未有过的遥远、孤独、格格不入,不由得内心悲伤更甚。
“简洁!”一年前,心事重重的贝加不经意抬头看到小凤,不由眼眸一亮。
阳光斜斜地洒在贝加身上,给原本就阳光帅气的贝加笼上了一层神一样的光华,而这样的贝加,就那样站在小凤面前。
小凤对贝加怦然心动,但贝加执念的却是简洁。
而小凤,只是恰好酷似简洁,又恰好曾经与简洁要好,如此,却让她和贝加有了交集,这样的相遇,从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错误。
小凤接连几个周末回家和返校经过简洁家,她的家门都紧闭着,小凤不由得有些失望。
有一次下雨,简洁妈妈恰好坐在门口。
“阿姨!”小凤让同伴稍微等她一小会儿,巴巴地跑了过去。
“小凤。”简洁妈妈有些惊讶,赶紧起身给她端出一只凳子。
“快坐!”
说着又让在一旁自娱自乐的小家伙“叫阿姨”。
小凤道谢,却没有坐下,时间不早了,同伴还现在路口,她只想说几句话就走。
“阿姨,那个……简洁不在家吗?”
“嗯。”
“她上大学去了?”
“没有,拧得很,志愿都没填。”
“哦!”
“你找她有事?”简洁妈妈问。
“没,就是好久没看到她了,随便问问。”
小凤于是起身告辞。
“阿姨,那个……我还要回学校,就不打搅你了。阿姨再见!小乖乖,拜拜!”
看到小凤发给自己的消息,贝加失望异常,一时竟沉默了。
“你不要灰心,你那么喜欢她,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小凤给他打气说。
“谢谢你!”
贝加叹了口气,又笑笑,他在对话框里快速地输入:“也许是我们两缘分不够吧,或者说命运就是要用这样恶心的玩笑,来惩罚我当时的犹犹豫豫不勇敢。”
贝加有想过去找徐良,徐良有QQ,有电话,和许多老同学都保持着联系,很容易找到。主要的,他一定知道简洁在哪里。
但贝加没有那么做。
初中的时候,贝加不敢向简洁表白,因为年纪太小,怕被拒绝,怕被嘲笑。高中的时候,贝加没有向简洁表白,因为有徐良。
贝加终于没有挖出一丝简洁的消息。
倒是小凤有一天突然鼓起勇气对贝加说:“我喜欢你!”
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洁宝,但你错过她已成定局,我喜欢你,我想为自己争取,我不愿意错过你。”
“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洁宝出现,我愿意退出!”她说,“除非你留住我。”
于贝加而言,爱情是毒,简洁是药。
贝加错失了简洁,似乎注定毒发身亡,却遇到了酷似简洁的小凤。
小凤的出现,缓解了贝加的痛苦,却终究解不了贝加的毒。
小凤站在阳台上,她很难过、很遗憾,但她并不后悔当初,她内心真诚坦荡,她勇敢过、努力过、付出过、珍惜过。
遗憾,却无怨无悔。
和贝加交往这一小年,小凤觉得很开心、很幸福,这既是她自己争取的,也是洁宝赐予的。
现在洁宝出现了,小凤认为,自己理应信守承诺,主动退出。
除非贝加留住她。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贝加清醒,也让小凤看清,即使贝加的心万亩千顷,也只为简洁一人,自那以后,贝加便有意无意地疏远冷落小凤。
只是简洁渺无音讯,小凤于是抱着迷梦,不愿清醒而已。
小凤哭完,叹了口气,她抹掉脸上的泪水,给贝加发过去一条信息:
“贝加,谢谢你!你和洁宝都是我一辈子的朋友,祝你们幸福!”
尽管心理上简洁依旧无法接受贝加作她的男朋友,但她却稀里糊涂地和贝加确立了恋爱关系。
再见面时贝加一把将简洁圈在臂弯里,搂得实实在在,甚至恨不得嵌在身体里,长成一块儿。
“你去德阳那一年,真的是杳无音讯,我后悔死了,我觉得我真冤枉,喜欢一个女孩那么多年,还没表白呢,就永远错过了。
后来地震了,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甚至恐惧,可我联系不到你,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崩溃发疯。”
“呵呵!”简洁淡淡地笑了笑,“我简洁洪福齐天,必然是寿与天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落难?真是!”
转而简洁又对贝加说:
“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白天就陪陪你,晚上系里有单身派对,我们宿舍都会去,我是舍不得错过的,毕竟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参加过单身趴就要跟人谈恋爱,还是很遗憾的。
你要觉得委屈,就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一哭,也没关系。”
“……”贝加一时还真是觉得无言以对,说好的只过生日呢?
我抛弃同伴来陪你浪,你却选择单身派对!
简小妞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
简洁“陪”贝加逛了逛街,在路边摊吃了一碗,呃,是一坨,荣昌著名的小吃黄凉粉。
简洁让老板切了一方块黄凉粉,将一颗红亮的小天椒插在牙签上做成“燃烧的蜡烛”,再将“蜡烛”插在凉粉上,欢乐地端到贝加面前。
“生日快乐!”说完简洁自己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起来。
贝加不可思议,他愣住了,他一心奢望在自己生日这天简小妞能有所表示,最好能叫自己骗个拥抱甚至香吻。
可是简小妞“陪”自己逛了半天街,既没有给他买礼物,也不让他给她买东西。
“傻愣着干嘛?吹蜡烛啊!”简洁坏笑着向贝加挑眉。
贝加随即也就笑了,似乎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
其实,什么学霸啦,安分守己好学生啦都是掩盖现实的假象,这种不谋财害命的刁钻邪恶才是简洁最真实的面目。
爱情让男人不顾一切,贝加从容地夹起小天椒,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渐渐地面露微笑。
“嗯,这味道太爽,我不忍心独食,来,你也尝尝。”说着贝加将剩下的半截小天椒递给简洁,一副要喂她吃的样子。
“哎呀!你自己享受吧!”简洁笑着躲开,“我才不要吃辣椒,你真变态。”
贝加于是将剩下的辣椒也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咽下之后,才忍不住夸张地狂吐舌头。
“妈呀,太辣了。”
贝加说着也顾不上再对着“生日蛋糕”许愿了,接连用勺子舀下几大块黄凉粉塞进嘴里,胡乱鼓捣鼓捣就咽下去,才觉得好受一点。
“你傻呀?我故意整你的,那么辣你还真吃!”简洁好笑的埋怨。
“你给我准备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吃下去。”
贝加一句话让简洁更加忍俊不禁,又瘆的慌。
“你把这牙签也吃了吧!”
贝加于是把牙签咬进嘴里。
“还有这盘子、桌子、凳子,”简洁顿了顿,最后任性地笑了,“楼房、大马路!”
晚上简洁果然无情地抛弃了贝加。
她混迹在一群女生之中,随性地穿了件黑色的V领体恤,深蓝色旧牛仔裤,运动鞋,扎了个简单利落的马尾。
没有穿裙子,也没有化妆,举手投足之间,干净清纯,又魅惑。
简单的热场之后,大厅所有灯光突然熄灭,只有LED灯配合着不知道藏身何处的主持人一起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商贸系单身舞会正式开始!单身狗!噪起来吧!”
妖艳魅惑的舞台灯光瞬间亮起,在黑暗的大厅洒下极光和绚烂星辰,与此同时,立体音效的DJ骤然响彻大厅。
骚年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跟着节奏摇摆,刚开始还有些矜持,慢慢的放开,摇摆,忘我摇摆,越来越high。
聚光灯突然打在大厅东南侧,唱着情歌的主持人,一路热舞到大厅中央。
骚年们像被毒药蛊惑,尖叫声不绝于耳。
简洁惊讶又欣喜地发现主持人竟然是现任学生会主席,一曲唱毕,他将话筒传递给身边的人,自己则融入舞池。
萧红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第一时间和其他几个会跳舞的女孩欢快地融入巨大的舞池,翩飞如蝴蝶,灵动似魅影。
略略不喜欢跳舞,悄悄溜到楼上观光走廊要了杯饮料,坐在椅子上,翘个二郎腿,乐呵呵地欣赏。
简洁在人前几乎没有开过嗓子,更不会跳舞,但这样的气氛和节奏让简洁很受用,身体里的那个小疯人儿擅自脱离了她,随着灯光和音乐的节奏在舞池里欢快自在地跳了起来。
简洁看着另一个自己,喜欢而无奈。
她和程程、刘儿、小夏、佳琪、希原等人杵在原地,木讷而尴尬,身边不时有灵动的身影挑衅而过,他们骄傲地朝简洁等人勾手,似乎在邀请,却分明在嘲笑。
兔子舞欢快的节奏响起,萧红跑了回来,邀请大家一起:“兔子舞总会了吧?不会就听口令,跟着前面的人跳,开心就好!”
简洁看别人和另一个自己疯狂了那么久,早就安奈不住了,拉着程程等人就加入了萧红的舞队。
不就是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吗?难得到谁?简洁心想。
一曲终了,简洁却停不下来了,心想反正聚光灯没有打在我身上,索性把马尾放下,让长发自由垂落,整个人随着音乐扭动,自创鬼马舞步。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步,简洁跟着音乐自在由心,竟然跳出了舞者的神韵和新高度,引得身边的人频频叫好。
一群跳着街舞的男生聚集了过来,笑笑地拉了个圈子将简洁围在中间。
口哨声不绝于耳,尖叫声此起彼伏,动静闹得太大,引得聚光灯也打了过来。
简洁一下子成了众“望”所归,顿觉头皮发麻,为了不让简洁逃走,圆形的队列围得严严实实。
一个男生出列,在简洁面漂亮地前秀了一段。
斗舞。简洁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桥段。
“去你大爷的腿,老子不会跳街舞!”简洁心说,一面跟着音乐,依葫芦画瓢,竟把眼前的男生给怔住了。
简洁见机行事,赶紧以胜利者的傲娇姿态去到另一个男生面前,笑笑地伸手邀请他,男生受宠若惊,于是松开队友的手出列。
简洁迅速闪身,像一条泥鳅,险险地溜出了圈子,然后一脸得意,不忘拽兮兮地回头傲视了他们一眼。
跳舞的热情被冲没了,灵感也瞬间中断,简洁突然抬头看到楼上翘着二郎腿的略略,正对着她意味悠长、巧笑嫣然。
简洁没好气地冲了上去,一把夺了略略手中的饮料,却已经被喝完。
“表现不错!桌上那杯奖励给你。”略略乐呵呵地说。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我也点一杯。”简洁拽起桌上的大半杯饮料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却正好看到贝加端了一杯新买的饮料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