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开诚布公道，“听先生言外之意，可是已然知晓了我此番出行的目的了。那先生可知我要寻的人到究身在何处么？”

东方白负手，领着计浔沿着湖岸走了几步，“山外青山楼外楼，箫姑娘要寻之人不惟在这方寸之间。”

漫天霞光下，计浔斟酌未果，眉黛轻颦，“可否请先生明示？”

东方白顿步，言笑晏晏地看向计浔，“正好，方才在伽蓝寺中，东方趁箫姑娘礼佛之际为姑娘占了一课，姑娘要寻之人就在这锦囊之中了。”

一掏一递，好生适意，“喏，拿去吧。”

计浔接下锦囊在手，托在掌心凝目视之。

计浔看着锦囊，东方白看着她，“箫姑娘寻着人之后，切莫忘了，何时得暇了，便也专程到这转山湖来瞧瞧东方罢。”

“放眼这转山湖青山环绕，鱼翔浅底，钓者闲适，一派恬淡……，可东方孤家寡人一个，有时候确也好生寂寞啊。”

听得计浔心上一动。

长睫微颤，话已脱口而出，“一定。”

东方白臻首，欣然一笑，别过计浔，转身而去。

适才出声提议要让东方白去考科举的姑娘迎上前来，探头对着计浔手心里的锦囊瞧得仔细，“东方先生的锦囊里都有什么？为什么说主上要找的人就在这锦囊当中？”

另一个与之一样妆扮的姑娘走进前来，遂着计浔远望的眸光，目送了会儿东方白的背影，“东方先生不去考科举真是可惜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转山湖里还有这等蛟龙，必定要请了去好好重用的。”

目光放得深远了，便一时收不得回来。

计浔转眼看她，“看来，梅妩对东方先生也是青眼有加。”

唤作梅妩的，听了计浔这般一说，莫名便红了脸儿。

而方在研究计浔手中锦囊的姑娘接了话道，“哎呀，梅妩要是对东方先生青眼有加了，那寒战该要怎么办呐？”

梅妩脸便红得更是厉害了，看了计浔一眼，对着那说话的姑娘蹙眉一嗔道，“秋葵！”

秋葵看眼计浔，登时噤了声。

计浔淡然一笑，却道，“有东方先生一卦相赠，要寻得寒战、古烈，也便指日可待了。”

秋葵连连点头，“那我们就快把东方先生的锦囊妙计打开来看看吧。”

计浔颔首，轻解锦囊，取出三寸素帛，送至眼前，赫然便见上书三字篆书——中央土。

“中央土？”

计浔美眸一漾，立有计量，“洛阳？”

自转山湖始，水路、陆路一路来回奔波，眼望着便终于要回了洛阳城中来。

洛阳者，秀水青山，紫气荡漾，被兰桂而畅怀，囊蕙麝而放旷①。

蔚蓝天幕下，计浔伫于人流如织的街市中央，看着这洛阳城航线交织无远不达，道直如矢八方畅行。

可奈何自己却是哪里也去不得。

仰观苍穹邃远，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怅人生苦短，争来日方长。

一时，感慨不已。

秋葵与梅妩二人始终都在议论着东方白写在锦囊之中的“中央土”三字。

将信将疑地各存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