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子原本听得正好，瞧程瑾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再仔细玩味了一番程瑾方才说的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忽然觉得似乎哪里透着些许诡异，“……？”

程瑾心思百转地再动脑筋想了一想，想人家公子是要买了簪子去送给自己心上人的，这比方信口说来，委实有些像在拿天鹅比喻他的心上人，而损了那公子是“癞蛤蟆”的节奏……

程瑾感到不妙的同时，已然看出了对方脸上透露出来的稍许尴尬之色。

为了不让人家更大程度地觉着尴尬，程瑾又立马解释道，“公子，我不是说你是癞蛤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是想说天鹅代表很高贵的意思，所以才打比方说的‘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但那‘癞蛤蟆’真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抱着铜镜的姑娘听了程瑾的解释，忍不住又抖了一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把话给圆回来了，“……”

程瑾原本不解释还好，这一把解释的话当众说出来，更叫那青年男子感到尴尬非常，“……”

在程瑾的殷切注视之下，青年男子放下了手中握着的木簪子，伸手摸了摸自己不甚亮堂的脑门，垂着眼帘默默道，“我还是……先不买了……”

话音才落，人已然转过身大步走离了。

“诶，公子……！”

程瑾自觉说错了话，想那青年公子大抵也是生了她的气，所以才走掉了的吧。

程瑾本是好心想要帮忙人家姑娘卖卖簪子的，没想到却把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招揽而来的客人给气走了，心里挫败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

转过身来，有些怯怯地看着眼前捧着铜镜的姑娘，“姑娘，我……”

程瑾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见了那捧着铜镜的姑娘瞪视着她的眼神已然有些忿意，手里紧紧握着程瑾方才力荐的那支“天鹅”簪子。

一双眼睛里似藏着泪花一般，十分委屈地问程瑾道，“它明明就是‘落雁’，你为何要说它是天鹅？”

“啊……？！”

程瑾反应过来，更觉得尴尬得无地自容，无奈解释道，“我看它们长得都挺像的，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捧着铜镜的姑娘：“……”

程瑾瞧对方那一副并不打算要原谅她的模样，弱弱致歉道，“我不是有意要把人给气走的，你别生气啊！”

程瑾说完，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无辜的。

话说，这木簪子又不是她做出来的，谁认识它是大雁，不是大鹅的？

捧着铜镜的姑娘显然没有轻易原谅程瑾，只不耐地打发程瑾道，“你不买就快走些吧，我还得做买卖呢。”

程瑾本还感到惭愧难安，打算回头买上几支簪子来弥补弥补那位姑娘，但听人家态度冷然地下了逐客令，又没了方才想买的心思了。

程瑾被人嫌弃了，只好预备要转身离开了。

唉，想今日这一趟瞎逛真是逛得有些不太顺心。

程瑾耸拉着脑袋幽幽叹完，忽而察觉到眼前有一片阴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