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井然有序的皇宫里，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穿梭其中，巧妙的掌握了所有禁军换防的时间，畅行无阻。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皇宫军事档案库，翎歌仔细寻找着，她要知道当时君家被诛的卷轴。

一本本搜索，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写有“君家逆案”的卷轴，上面有一层积灰，看来从来就没有人查阅过它。

翎歌寒心的一笑，随即打开了它。

偌大一封卷轴，里面却只有廖廖一句话。

“君家暗通晋国，叛国之罪，诛全族。”

翎歌握着卷轴的手不禁用力，捏的指尖发白，眼中的怒火在黑夜中也让人不可忽视。

“我君家上千人的性命，一世的清誉，仅仅用了这一句话就顷刻间化为乌有！”她的声音苍凉而愤慨。

当年事件的真相，恐怕还得找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君王，慕容灏的父王，慕容湮。

*

凤鸾宫中，灯火通明。

“太上皇怎么又犯病了，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们是怎么服侍的？”

太后威严的声音，满屋子的太监宫女，无一人敢回话，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话，都哑了吗？”太后怒道。

管事的宫女终于颤颤巍巍的回道。

“奴……奴婢……也不知为何？太上皇……突……突然就这样了。”

“不知为何？那要你们何用！来人，把这些没用的奴才全部拉出去杖毙！”太后的一句话，满屋子的人都得死。

翎歌在屋顶上看着，看着冷血无情的太后。

果然，这帝王家的人，哪有心底仁慈的？

屋里的人都出去后，太后走近那个满头白发，神情木讷，衣衫不整的人。他蜷缩在殿中一角，自太后进来就没再说话。

“陛下，你该服药了！”言语间没有尊重，神态中没有爱意。

“黛浣，把药拿来。”太后说完，那个翎歌上次见到的嬷嬷立刻上前递药。

慕容湮表情呆滞，在太后的摆弄下服了药，不久就睡了。

“找些可靠的人，看好他，别再闹些事出来。”太后的眼神中饱含烦弃，实在无法想像这是民间所说的帝后情深。

翎歌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宫里无法久待，翎歌起身回撤。

却在一个偏僻的废弃的庭院中看到了慕容灏的身影。

他一个人站在月色下，望着庭院中那棵早已枯死的树，悠悠的说。

“或许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会是那般境地。你是那般决绝的人，却没有想过，若你愿意稍微退后一步，君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帝王之姿荡然无存，那个如今九五至尊的男子，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翎歌听着，眼里的情绪不明。

在她的记忆里，慕容灏虽从小贵为太子，却并不是文武卓绝的人，反而有些怯懦胆小，小时候老是被现在的太后惩罚。

或许是心里害怕吧！翎歌这样想着。

不能再耽误了，翎歌悄然离开了，浑然不觉身后男子说的话。

“翎歌，这一次，换我来守你！”他的眼神坚定有力，如同多年前的那个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