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遇今晚喝得有些多。

一杯接一杯，却不见怎么醉。

但比平常兴奋是真的。

陶子觉得今晚的他特别反常，又或许其实今晚的高遇，才是真正的高遇。

小刚话很多。跟谁都能侃大山，就是不敢跟陶子侃。

别说多讲几句话了，就是多看几眼陶子，高遇眼神就横过来。

陶子静静待着，看他们喝酒玩骰子，听小刚说他跟高遇以前的事。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吹的。

小刚说，自己十四岁就跟着高遇混了。

那会高遇也就十七八，跟人去收账。

本来是些收不回的死账烂账，高遇一行人去了，十有八.九都能收回来。

收账有时候需要跟欠钱的正面刚，高遇不怕，跟着帮二三十的混子抄家伙冲人家家里打砸抢，什么缺德干什么。

小刚年纪小胆子小身板儿小，只敢按老板吩咐砸砸玻璃，往人家窗户里面倒粪倒垃圾之类的。

听了这些，陶子重新打量起高遇。

原来他的原始资本，是靠这种行当积累的。

那跟来她家找茬收账的强子有什么区别？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道理她懂，可暴力催债她无法接受。

怪不得高遇会认识强子，俩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高遇喝得有点高，忽然收紧搂在陶子腰间的手，头埋进她颈窝，微凉的唇顺着脖颈吻到她耳朵，语调戏谑，“失望了吧，我可不是什么财阀富二代。”

陶子眼睛移到别处，不想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谈不上失望不失望，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段历史。”

“这段历史怎么了？没高瑞体面，没高瑞干净？”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高遇冷哼，“还提不得了？”

真不讲道理。陶子当他喝醉了，撒酒疯，沉默不理。

“高瑞碰过你哪？”他一把扳过陶子下巴，逼她面向自己。

有完没完啊……陶子被他弄烦起来，“哪也没碰。”

高遇忽然起身，拽着她走开。

独立卫生间内。

“阿遇……别、别这样，别在这……”陶子几乎是用气声说的。

不抵用。

男人高大的身体强压着她，动弹不得。

“碰过这没有？”高遇食指轻轻压在她唇上。

陶子无力地摇头。

“这？”大手移到她胸前。

陶子不禁颤了颤身。

“不行……别在这！”

高遇不顾她徒劳的反抗，手顺着往下摸去，伸进裙子。

“高瑞碰过这没有？”

“没有！”

陶子哭了，恨恨瞪着他，“你发什么疯？！这么信不过我，干脆撕了合同，找别人生去！”

微凉的薄唇落下，封住她的哭声。

一个霸道而绵长的吻。

“陶子。”高遇将头埋进她温暖的颈窝。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陶子，而不是陶小姐。

“嗯？”陶子被这声连名带姓却又温柔至极的呼唤软化了。

“陶子，我不干净。”

“我知道啊。小刚说过了。”

“我手上沾过太多血，拿过太多脏钱。”

“你喝多了。”陶子轻轻推开他。

纤细的手顺着他的眉眼抚到下巴，“谁都有过去。谁都有难处。”

“陶子。”高遇抓住她的手，吻了吻手背，“我恨高瑞，高明荣……”

“高明荣是谁？”

“我恨他们……”

陶子问不出来。

“回去吧，你醉了。”她理好头发和裙子，扶着高遇走出卫生间。

打算回卡座打声招呼就走，还没过去，就看到那边围了一圈人。

“艹你妈个怂逼，我说怎么灰溜溜跑了，原来是去找人了啊。”小刚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高遇忽然直起背来，醉意消散许多，长腿跨着大步往卡座走。

“在这站着，别过来。”高遇回头扔给陶子一句话。

陶子先是听话没动，发现起冲突的两拨人里有朱琳，立马跑过去。

“三哥，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跟萧海！还骂我是小姐!”朱琳拉着一个肌肉男的胳膊，指着高遇，娇声娇气说。

肌肉男穿个白背心，手臂和背后都有大片纹身。

“就他啊？”肌肉男指了指高遇，扭头跟朱琳确认，“老子妹妹就是被这么个小白脸欺负了？”

呸，高遇才不是小白脸！陶子心里暗骂，看朱琳带来那帮人声势浩大，不由捏了把汗。

肌肉男走到高遇面前，抬手想拍他脸，被旁边冲过来的小刚撞开。

“艹你个狗niáng样的！你们他妈混哪片的啊？认不认识城南强子啊？”肌肉男拎起钢棍往小刚身上打。

高遇一把将小刚拖回来，躲过钢棍，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往桌沿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