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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亲生父亲
书架倒下那一瞬,那声巨响十分震撼。窗子,门,墙壁都颤了颤,书架上面的书纷纷掉下,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余音。
我惊魂未定地大喘一口气,虽然没伤到,却免不了一番狼狈。
我并未马上起身,而是转眸凉凉地看向元振坤。
我父亲,害我摔倒,脸上却毫无心疼与愧疚之色,那张脸依旧阴寒冷厉,看着我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不如。
“呵~元先生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你……”他气得胸膛起伏一阵,看着我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语气低沉透着狠戾,“不知死活,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转身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棕色足有婴儿手臂粗的鞭子。
“与其让你在外面卖弄风sāo丢我元家脸面,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脏了我元家的血。”
他的面孔呈现一种可怕的扭曲,紧紧握着鞭子柄的那只手的手背上,蚯蚓般粗细的青筋突起跳动,他把绳子部分在他手腕上绕了两三圈。
之后扬手一甩,那根鞭子尖啸着刺破空气,落在我身上。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痛呼溢口而出,可依旧抵不住钻心的痛,“元振坤,你以为我愿意流着你元家的血……”
“唰……呼……”又一鞭子落了下来。
我咬紧牙关,疼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元振坤瞪着我的眼睛似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我元振坤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让你放弃瑞力案子,是不想毁了你声誉,难道你和金董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才知错吗?”
身上火辣辣的疼,我却又笑了,“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实则为了谁你自己清楚。我和金董清清白白,他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来疼,可我的亲生父亲在哪?在我走投无路时,他不仅没搭把手,还亲手将我推进了火坑!”
我气,我恨!我觉得有一团气紧紧压在我胸口,那团气属于什么,我也不及深究,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委屈,或许是悲伤……总之,涨得我难受!
如果元振坤当年能施舍我五十万,小彦不会错过合适的心脏配型。
就在我以为他愿意资助我小彦的医疗费用时,他却以我代替元瑶嫁给贺骏琪作为交换条件。
“贺家财势雄厚,有什么不好?贺骏琪即便瘸了,傻了,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我冷笑,“真有这么好,你干嘛不让元瑶嫁。与贺骏琪有婚约的是元瑶,不是我。你不忍心元瑶嫁给一个傻子,那我呢?你当初用小彦医疗费逼迫我嫁进贺家时,可有想过我是你女儿?你现在因为一两张照片,因为一两句话就让我放弃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我不听,你便残忍地鞭打我时,可有想过我是你女儿……啊……”
他又是一鞭子甩下来。
我惨呼一声,随后咬紧了牙关。
鼻子有些酸,眼睛愈发模糊,想来应该是身上太痛的缘故。
他不断地朝我甩鞭子,到最后甚至是魔怔了,鞭子下得又急又狠。
鞭子落下那一瞬,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尖叫连连,到最后实在受不住,爬起来抱着头躲避。
可不管我怎么躲都躲不掉,他手中的鞭子总能准确无误地鞭打在我身上。
越慌越会出乱子,我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我转头,看到他凶残不带半点人类感情的脸,心唰地凉了大半截,绝望弥漫了我全身,可我依旧大声吼着:“元振坤,你不是人,你最好打死我……”
他咬牙,手高高扬起……
我死死闭上了眼。
刚才摔倒时,膝盖的痛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我压根躲不过。
“砰……”一声巨响,却没感觉到鞭子甩下来的突然的疼痛。
或许是身上没一处不在疼,已经麻痹了我的神经。
直到……
“啊……”一声娇柔惊呼响起。
我睁开眼睛,门口,贺骏琪寒着脸坐在轮椅里。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黑衣保镖。那两个保镖还维持着踹门的动作未放脚。
洛淑敏不放心,在我们出门前给我们派了保镖暗中保护。
元振坤的书房隔音效果很好,我知道就算刚才我和元振坤吵破嗓子,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是刚才我不小心推倒书架发出的那声巨响报的信。
我看向贺骏琪,他也正看着我,眼中透着懵懂不解,痴傻无辜,刚才那股寒似又是我的错觉。
站在他身边的元瑶见到书房里这番景象,还保持着掩唇惊呼的模样,可我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抹幸灾乐祸。
她向我走来,皱着眉头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看着我,“妹妹,你还好吧……”
之后转向元振坤,“爸爸,就算妹妹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能打妹妹呀……”
呵~这话到底是质问元振坤为何下如此毒手还是影射是我犯错在先,元振坤不过只是正常教育手段。
我避开手臂上的伤环手而立,勾唇笑得讽刺,“我会让律师递上书函,到时候望元先生全力配合。”
元振坤脸色涨红,瞪着我的眼神似是要将我吃了,绷着腮帮子往前走了几步,被元瑶给拉住,“爸爸,妈妈在底下安抚客人,才没让此事宣扬出去,你可千万别再冲动了。”
元瑶转向我,“妹妹,你也少说两句。”眼神在我身上逡巡一周,“去我房间梳洗一下吧,重新换件衣服。”
少说两句?
我本就满腔怒火,一听这话,胸腔中的那团气突然像被针扎过的气球,一下子便爆了。
打的不是她,她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踩着我拉升她的形象,为她博一个明理宽厚的美名。
“你的房间,我可不敢进!”
她咬着唇,“妹妹还在记恨小时候那件事吗?”
“知道你还问!”
她被我噎住,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身心俱疲,不想在这里留一分钟,当先走了出去。
我没去管贺骏琪,或许是可笑的自尊,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一面,即便他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
从出书房门那刻起,元家所有宾客都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还毫不避讳地骂我活该!
我心绪毫无波动,挺起脊背,高昂着下巴走下楼梯,穿过大厅。
即便我头发散乱,衣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还隐约可见皮开肉绽。
司机老梁很有眼力见儿,在我出元家大门时,立即把车开了过来。
坐上车后,让老梁把前面挡板放下来,不再压抑情绪,放声大哭。
直到贺骏琪上车后,我才止住哭泣,擦掉眼泪,吩咐老梁开车。
车里十分静默。
可我却没觉得气氛压抑,至少一切都顺顺利利。
可车子行驶到沧海公园时,突然熄了火。
我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神秘人让我带贺骏琪在今天出来,傻子都能猜到他要对贺骏琪动手。
可直到我们离开元家也没出事,我以为今天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他们动手地点不在元家,而是在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