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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间接与直接
我朝元瑶看去,她用纤细白皙的手掩着唇,可那双眼睛却弯起可恶又可恨的弧度。
而她的话一落,原本肃静的会议室却犹如滴水进了油锅,呲呲啦啦交头接耳个不停。
他们讲话的声音虽小,可我还是听到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刚才讲得天花乱坠,现在作品一上,呵呵。”
“这是来踢我们瑞力馆子的吧。”
“维斯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这个女人,不怕自掘坟墓吗?”
“切,听说是床上功夫厉害着呢。睡服维斯高层,再睡服我们公司……咳咳,财源不滚滚而来都难啊……”
“这真不要脸!”
“……”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突然的转变,转头看到投影布上看似精致,实则暗讽瑞力的PPT时,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人抡了一棒子。
我捏紧拳头,几步跨到电脑边,把小米握着的鼠标抢在手里。
想去点叉,可电脑却像是死机了一般,怎么也点不动。
小米流着泪自责地看着我,“元,元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是元瑶!
我咬着牙,愤怒地瞪向元瑶。
她毫不避讳,嘴角弧度加深。
我深呼吸一口气,竭力按捺着冲上前打她一顿的冲动。
“金董,你听我解释……”
“我想解释就不用了,毕竟在维斯眼里,瑞力只是一只纸老虎,入不了您的眼。”
用的是“您”,听在我耳中,心却像是被扎了一般。
他将抵在唇边的手放下,“好了,时间宝贵,请你们离开。”
“不是,这不是我的作品,有人偷换了我的……”
金董不耐烦地打断我,“你的私人恩怨我管不着,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请你出去。”
语气极轻,却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的人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在他们或嘲讽、或不屑、或漠然的眼神注视下,我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一口气,不去想此时我有多么丢脸。
我只知道,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努力争取到,“请金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家里的电脑有备份,我会重新拷过来。”
“我说过了,时间宝贵。”他的语气很缓,很平淡,却平白让人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
我张了张唇,喉头突然哽得十分厉害。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就凭几年前他曾帮过我,凭之后我和他偶尔喝过几次酒,醉酒之后玩笑似的叫了他几声干爹,我就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交情很深,还大言不惭地在元振坤面前说他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来疼……
这巴掌打得可真是响亮。
虽然没人打我,可就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
金董见我长时间不动,叫了保安进来。
他们要来架我的胳膊。
我冷声轻喝:“我自己会走。”
说完,我就挺直脊背,自己走了出去。
没有发疯似地大闹,也没有耍赖似地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事已至此,如果再不离开,就不是不服输,而是没品了。
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败了,出去后隔着玻璃门往里面扫了一眼。
投影布上正放着元瑶的PPT,第一张图,仅一眼,我就看到了我作品的影子。
脚步倏地顿住,那两个保安以为我又要搞幺蛾子,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我。
我心里骤凉,嘴角笑意却是越发深,“你们紧张什么?”
话落,我再不留恋,走出瑞力大楼。
可没想到,更沉重地打击还在后面等着我。
我在瑞力吃了个瘪的消息很快传到公司。
中午临近吃午饭时,我手底下几个精英团队纷纷递上了辞呈。
看着他们一副决绝模样,全然不顾我当初花重金栽培。我有些心寒,也有些烦躁,忍不住就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地上,“滚,要滚都给老子滚!”
一个个跟逃难似的你推我我推我地走了。
等全部人出去后,我靠着办公桌坐了下去。缓了一会,胸口还是堵得慌。
想到柜子里有我之前珍藏的酒,拿出来倒了。
不顾身上还有伤,仰脖子就喝。酒液穿喉,灼得喉咙又辣又痛,可这痛却缓解了心口的痛。
“真他么地痛快!”
我把杯子重重摔在地上,直接对口喝。灌得太急,大半酒液洒在了脸上。
或许还有些倒进了眼睛里,不然为什么眼睛是湿的?
我把酒瓶子拿开,狠狠擦了擦脸上的酒液,可擦去旧的又有新的。
到最后索性不管,任眼眶中涌出来的“酒液”爬满整张脸。
有人推门进来,我看不清是谁,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张脸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人,可此刻我的脑子一团浆糊似的。
这人又在我眼前一个变成了两个,一张脸变成了两张脸,他像的那个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谁。
这人在我面前蹲下,“苦?”
“哭……想哭,很想很想哭。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明明都姓元,明明我跟她有七分相似,为什么她那么好命,我却这么不幸……”
我心里有一大堆苦要诉,可平日都找不到倾诉对象。此刻喝了酒,又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倾诉对象,我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讲个不停。
讲到最后,仰脖子又灌了一口,可大半天才仅有一滴酒落入口中个。
口渴得慌,我又起身摇晃着去酒柜拿了一瓶酒。自己对着口灌了一口,又把酒瓶子递给他,“喝!”
“间接接吻?”
“切……间接?我喜欢直接!”
“元!贞!”
我脑子有些迷糊,可还是听出了这人叫我名字时完全一字一顿,似藏着万千怒火。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刚要开口,下巴处钝痛来得猝不及防。
“你特么跟几个男人接过吻?”
我朝他呵了一口气,“你猜!”
我挣扎着去拍打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这男人力道太大,下巴就像要被他捏爆一般。
这人冷哼一声,大拇指磨蹭着我的唇,“被太多男人啃过的唇我不稀罕,你唯一值得我稀罕的,还是这具身体。”
他的声音很凉很凉,凉的我仿若被冰水浇过,整个人凉飕飕的。
而事实上,这人把我的衣服给扒了。
我那时脑子很迷糊,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处于怎么样的危险境地。
当他把我抵在办公桌上,凉凉的唇触及到我的皮肤。
我像是被点燃了。
不自觉缠上了他精瘦却壮硕的腰,双臂攀上了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