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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此祖父
松鹤院,纪家老太爷的书房所在地。
望着题名松鹤院三个大字的牌匾,纪瑶叹了一口气,提脚跨了进去,松鹤院的下人对她视而不见,却恭敬了叫了身后冷着脸的中年男人。“齐侍卫!”
“三小姐稍等片刻.....”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此刻纪瑶既然感觉这齐侍卫对自己有几分客气!
松鹤院,松鹤延年,不愧是老太爷,魏国公府当家人。
“孽障,给我滚进来!”一道犀利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纪瑶只感觉一股深深的恐惧自心底散发至全身上下。
深深吸了三口气,纪瑶方才走了进去。
“嘭”的一声,一块黑色的端砚连带着墨水向纪瑶飞过来,纪瑶身形一闪,堪堪的躲过了。
砚台掉在地上,墨汁撒了一地,顿时一股浓浓的墨香扑鼻而来!
纪瑶错愣的望向书桌之后的老太爷,年过半百,花白的头发树立的一丝不苟,此刻正满脸怒容的望着她,黄豆般大小的一双眼睛瞪着她。
好凌厉的眼神,好深邃,好精明......
“纪瑶给老太爷请安!愿老太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纪瑶下跪,恭敬的给老太爷磕了三个头。
她可以对纪老夫人不敬,但是却不能对老太爷不敬,老太爷可是她嫡亲的祖父......
“孽障,不要以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就能哄得老夫开心。为何一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魏国公府百年声誉都被你毁了......”纪明哲虽然心头还有怒气,但是此刻语气也缓和不少。
“老太爷冤枉,纪瑶不曾闹得家宅不宁,纪瑶一回来就深居简出.......”纪瑶皱眉,弱弱的开口,纯情无害。
望向纪明哲的双眼满含孺慕之情,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果然是牙尖嘴利,你为何对你祖母不敬,为何故意败坏纪家名声,此事外头已传的沸沸扬扬,魏国公府已成为外头贱民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你还不承认?”纪明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望着纪瑶,之前放软的语气此刻回到之前的犀利冰冷。
一口一个祖母,就凭那人也配,纪家名声,纪家还有什么名声,尊卑不分......
还有那口中的贱民,呵呵,好一个魏国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老太爷,纪家钟鸣鼎食之家,一个填房也能被原配嫡出的孙女称祖母,纪瑶怕她承受不起,传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纪瑶冷冷的开口,先前还抱着一丝幻想,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
能够任由纪家一个填房爬到原配嫡出子女头上的人,不配做她纪瑶的祖父。
“你......好一个不孝之人,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孽障......”纪明哲气的心肝脾肺都疼,还从来没有那个孙女敢这样和他说话的。
若是不严惩,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老太爷此言差矣,纪瑶从小被寄养在乡下,不过刚回来了七八日,这何来的不忠不孝,再者,忠为忠君,孝为孝亲,不忠不孝这话,老太爷还请慎言!”纪瑶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开口,说到忠孝之事,还不忘朝着正北方向拱手作揖。
纪明哲心头一沉,这个孙女嘴皮子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放大,他可以说她不孝,却不能说不忠,就跟她那个早死的,年轻时候总是与自己作对的外祖父一样,真是可恶至极。
“此事暂且不说,那故意败坏魏国公府名声之事,你如何解释?”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纪明哲只得将忠孝这事揭过去,凌厉的开口道。
他就不信了,他在朝为官三十多年,一个小小罪名还不能安到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安秉承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不也被自己弄死了吗?
“这......人有两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败坏魏国公府名声的罪名,于她还真的不冤,但也不公。
纪瑶故作为难的开口,一张脸纠结成一团。
纪明哲喉咙一股腥甜上涌,费力的咽了下去,失望透顶的望着纪瑶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老夫忠奸不分......”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并非清官,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自己忠奸不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
“纪瑶可没有这样说,是你老这样认为的.......”
纪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嘲讽的开口,站在旁边的齐威心头产生一股不好的感觉。
“孽障......”纪瑶只感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许久,自己并未被掌风伤及,纪瑶睁开闭着的双眼,入目的是父亲纪礼双眼含笑的望着自己!
“父亲,瑶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老大人有大量......”纪礼转过头去,跪在纪瑶前面,对着怒容满面的纪明哲开口。
纪瑶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既然会为自己挡下老太爷这一掌!
“逆子......”纪明哲拂袖而去。
纪礼晃荡着,挣扎欲站起来,却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纪瑶扑上去,只看到纪礼满含歉意的看着她。
“爹,爹,快来人啦!”
纪瑶慌了,纪礼这个父亲是这个家里,他们四房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如今又为自己挨了一掌,身受重伤......
已经走出去的纪明哲,身形一顿,一个眼神给侍卫齐威,齐威点头。
纪礼很快被人抬回纪家四房,大夫也随之而来。
只是纪礼伤的实在太重,纪明哲那一掌可是用了八成的功力,大夫们也束手无策。
“三小姐......”
大夫回过神来便看到纪瑶正朝着纪礼身上扎针,大夫面面相觑,张口想阻止,面对纪瑶冰冷的目光,却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低眉顺眼的等在一旁。
“老爷......老爷,让本夫人进去......”
“你个狗奴才,既然敢拦我们夫人,活的不耐烦了......”
“......”
屋子外头几个女子尖利,气急败坏的声音,正在扎针的纪瑶面色一沉,眉头皱了皱。
纪礼身边的心腹从一开始就关注着纪瑶这个三小姐,此刻见纪瑶皱眉,抬腿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