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没有多关注这个叫阿宝的孩子，走到老师跟前儿，伸手拉了拉老师的衣服。

老师看见我的瞬间，皱了皱眉头：“初五？”

“老师我有两道题不会！”

“那你……”老师正说着，在柴火垛上玩耍的小孩儿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我猛地抬头，突然发现在小孩的身后站在一个女人。

女人头上很长，大概能够到腰上，她淡淡笑着，伸手提着小孩儿，在普通人眼里小孩儿一蹦一跳的，完全是这个人提着的效果。

而小孩儿嘴里的惊呼声，哪里是惊呼，明明是受到惊吓发出来的声音！

女人提着阿宝，听着阿宝发出的叫喊声，时不时往老师身上扫一眼，眼里的恶意很明显。

“阿宝，不要玩了，这个游戏很危险！”老师的视线从我身上收了回去，她盯着草垛上蹦蹦跳跳的小孩，眼里还带着几分无奈。

“赵老师？”

发现小孩儿身后有人，或者说是鬼造成的，我没忍住又扯了一下老师的袖子。

老师脸上带着不耐：“初五，我现在正忙着，你的事情等到了学校再处理，好不好？”

我抬头愕然，赶紧解释：“不是，老师这里……”

“什么不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草垛上的女鬼脸上的笑越来越浓，突然提起小孩儿，将小孩儿从草垛上扔下来。

老师一直盯着阿宝，伸手把阿宝接住了。

阿宝眼里还有一些呆滞，看一眼老师又慌乱的往身后看去……回头一眼，阿宝突然哇哇哭了起来。

都说小孩儿的眼睛是干净的，能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瞧着阿宝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了这句话。

女鬼飘到赵老师一侧，对着赵老师的脖子吹了一口气，赵老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抱着阿宝就往屋里走去，嘴里还嘀咕：“瞧你玩什么不好，吓到了吧，以后不要调皮了！”

只是……

女鬼并没有打算让老师进屋，伸手捏着阿宝的脖子，阿宝突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窒息的可能，阿宝双腿踢着赵老师，哭声凄惨，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滴在地上。赵老师连忙把抱着的阿宝放在地上，小声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

阿宝被女鬼提着再次爬上的草垛。

我使劲儿咽了一下口水，往老师看去，她脸上带着疲累。

盯着草垛上的孩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老师见阿宝一直在草垛上跳着，没有下来的意思，扭头看向我。

我……我刚想说话，就看见女鬼咧嘴一笑，伸手将阿宝举高，提着阿宝将阿宝往地上垒着的矮墙扔去。

阿宝凄厉的哭声响了起来。

我联连忙往矮墙那边跑去，这速度已经达到我前十三年的极限了，或者说从我记事就没有这么快过，伸手拉住阿宝的一条腿，阿宝这才没有脑袋对着砖墙砸上去。

阿宝手臂磕在墙上，脑袋朝下。

我提着阿宝，手上一凉，差点松开手，扭头就看见女鬼站在我旁边，对着我的手臂吹着气，这个女鬼怎么就这么乐忠于搞事情。

这个功夫赵老师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快走两步站在我旁边伸手抱住阿宝。

伸手揉了一下阿宝的手臂，阿宝哭的更响了。

老师赶紧松开手都不敢碰触是阿宝的手臂了。抱着阿宝，哄了好一会儿，阿宝不哭了，赵老师终于有时间关注我了，她红着眼睛看着我说道：“谢谢，初五老师这些谢谢你！”

犹豫一下，脸上带着挣扎，纠结好一会儿才问我：“初五，刚才阿宝摔下来的路径，不像是自己跳的，倒像是被人扔下来的，你说……”

我盯着身侧站着不动弹的女鬼，女鬼狠狠瞪着我：“你能看见我？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你为什么救这个小贱人的孩子，她们都该死，该死！”

我没有理会身边这个散发恶意的女鬼，瞧着眼睛哭的红红的阿宝，伸手捏了一下阿宝的脸蛋：“老师，你认识一个头发这么长，嘴唇左角带着一个黑痣的女人吗？”我说着话比划着手，在腰上划拉一下。

老师愣了一下。

将阿宝抱的更紧了。

脸上还带着惶恐，盯着我：“你是不是看见那些，那些东西了！”

“老师你不是说那些都是迷信，都是糊弄愚昧的人的东西吗？”

“……”赵老师楞了一下，随后苦笑：“不遇见这种奇怪的事情，谁能想到那一方面去！”

我盯着赵老师，只觉得的赵老师有些奇怪，脑袋跟被人似乎有些不一样，这种事情明明正常人都会想到鬼怪上，就赵老师这么纠结。

“老师，您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人！”我跟赵老师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女鬼脸上的恨意越来越越浓烈！

她身上黑气慢慢往外扩散。

瘸子说过，这种鬼气对人的身体没有好处，我赶紧拉开老师。

“得罪人倒是不至于，不过，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应该认识！”赵老师脸上带着苦涩，敛下眸子，低下头。

“贱人贱人,你就是贱人！”

长发女鬼伸手对着老师挠了过去。

虽然双手从老师脖子穿了过去，但是她手上的黑气到底是给老师带来一些影响。

“你就这么恨？”我有些不懂，做了鬼如果在害人就会失去轮回的机会，值得吗？

“小丫头你果然能看见我，连你也向着这个贱人是不是？”

“……”

“初五你在跟谁说话！”赵老师抱着阿宝往后退了一下，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的怀疑已经变成了恐惧。

我耸耸肩：“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女鬼！”

“真的有鬼啊！”

“那是当然！”我使劲儿点点头，看向赵老师的时候还有些埋怨，以前赵老师在课堂上经常拿我做例子。

说什么我就是新世纪的一颗老鼠屎。

“那初五你可以把鬼收了吗？”

我摇摇头，瘸子有教过我收鬼祛邪，但是我就是不想赵老师这么容易如愿。

“初五，那是鬼啊，你不是道士吗？为什么不收了！”

“因为她没有害人，如果害了你，似乎不算是造孽，奇怪了为什么？”说着我自己也疑惑起来，这种情况有些奇怪，除非这个女人是赵老师弄死的……

“什么……”赵老师瞪大眼睛，她抱着阿宝的力气有些大，刚睡着的阿宝又哭了起来。

“老师，你们之前的因果不仅在死后，还有生前！”

“那，那该怎么办，那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啊！”赵老师伸手擦了一下阿宝的眼泪。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老师你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这么恨你？”

女鬼听见我问招赵老师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你问她做什么，你以为她会说，她这么爱面子的人，怎么会说出当年是怎么不要脸的害人的！”

“……”我往女鬼方向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冷静下来了，身上的黑气也慢慢收了回去。

“我做了什么，这些事情又怎么能说清楚吗？那个女鬼叫梁素珍，她跟阿宝的父亲是同一个村子的，他们从小关系比较好，梁素珍那个人喜欢上阿宝的父亲，只是阿宝的父亲对梁素珍没有那种感觉，跟我结婚了，我跟阿宝他父亲结婚的前一天，梁素珍在高粱地被人给强迫了，随后梁素珍想不开自杀了!”

“骗子，这女人就是骗子，她跟李军儿结婚前一天，让我去小河边儿等她，说是要跟我说一些事情，我去了之后，在小河边儿上没有看见她，却被……”

两个人两种说法，我看看赵老师在看一眼这个梁素珍。都不像说谎的样子。

“赵老师，梁素珍说她结婚前一天是你约她去河边儿的！”

“怎么可能，我那个时候忙的连出门的时间也没有，再说我家距离这个村子怎么也有10里，来回那么费劲儿，我怎么会约她！”

“……”赵老师的话梁素珍也听见了。

她突然的狂躁起来：“就是她，她让人捎话来着，还带着她经常用的粉色围巾作为证明！”

我似乎变成了某种翻译，将梁素珍的话跟老师说了一下，老师也激动了，她大叫道：“粉色围巾，不可能，那个围巾我结婚前两天就……！”

就什么，赵老师没有说出来。

梁素珍呵呵笑了起来：“看吧，这个贱人惯会装的，现在不是装不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梁素珍说的这样，那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有了结果。

只是……赵老师真的害人了吗？

如果害人了为什么身上的运道还这么好！

讲真的，不应该啊！

“老师？”我伸手扯了扯赵老师的袖子，将她从呆愣种唤醒过来。

赵老师张张嘴，嗓音有些沙哑：“你问她，那个红色围巾是谁给她看的！”

“是李军儿的一个堂弟！”梁素珍听见老师的问话，直接说道。眼里讽刺已经很明显了。

“是他啊！”赵老师将阿宝塞到我身上。蹲在地上，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