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溪点点头，目光诚恳，“自然是要的，渺苍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当牛做马在所不辞。”渺苍既已救她出了霜花院，她没地方可去又不知如何还他恩情，不如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孤也不需你当牛做马，只需你当好孤的宠物。”渺苍拉着许嘉溪继续往外走。

“这.......小女可以给大人做丫鬟，小女打扫做饭什么都做得麻利，还可以替大人守庙呢！啊呀.......”到了马车前，那马车太高她上不去。渺苍只一手握住许嘉溪的腰，轻轻一举便把她抬了进去。

许嘉溪一个趔趄一头钻了进去，近乎是惊呆了。这马车看着的确又大又华丽，可没想到里面竟然宽阔至此，如一个大殿一般，简直就是那海茗大殿的简略格局。可外观这么小的马车，是如何才能装下这样的格局的呢。

里面，一方锦榻，一方长阔的玉案，一个镂空的香炉，还有玉案上的几本册子。再没有别的装饰了。幽静又雅洁。

渺苍亦随后走了进来，“不用那么惊讶。今后你跟着孤，会见到更多令人惊讶的物事。”

“是。”许嘉溪不敢走近渺苍，目送着渺苍走到那方玉案前坐下。两人顿时隔了好几米的距离。

“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让孤好好看看你。”渺苍拿起玉案上的一枚册子翻看起来，视线不离册子，一手撑着头姿态慵懒，一手朝许嘉溪做了招来的动作。

许嘉溪往前挪了几步，距离渺苍还有两步的距离。他依旧低头看着册子，随意地伸手一挥，许嘉溪便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就像一阵无形的束缚力可任意摆布她。眨眼间，许嘉溪已窝在了渺苍的怀里，同他一起半躺在了锦榻上。嗅着他整个……龙的味道，鼻间都是一种大海的敞阔气息，却没有任何大海的腥咸味道。很好闻，很令人安心的气息。

“你是叫……叫什么溪？”渺苍似在回想她的名字，把册子扔在玉案上，懒懒地看着她。

“小女名叫许嘉溪。”许嘉溪紧张地双手握拳搁置在胸前，答完才立刻意识到这样的姿势不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后退了几步站在玉案后，又与渺苍拉开了距离。

“哦，那孤便叫你小溪罢。”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玳瑁便焦急唐突地闯了进来，“大人！引灯亮了！”引灯便是用来找生死契的灵物。

玳瑁话音未落，许嘉溪身侧便迅疾地闪过一阵黑影，马车帘亦凭空地掀起一角。许嘉溪转头再一看，哪里还有渺苍的影子。就连玳瑁都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好奇着，那引灯亮了是什么意思。

……

“奇怪，怎么又熄灭了。”玳瑁举着一盏外观雕刻地华丽的灯，那灯芯在这片寂静的密林中闪着微弱的光，待渺苍出来亲眼见着那烛光闪耀时，竟又灭了。

玳瑁冷汗冒了一身。这引灯如此作弄人，害得渺苍大人空欢喜一场，那遭到撒气的还不是自己……“哎呦！”果不其然，玳瑁的头又肿了一个包。

“哼。”渺苍轻哼一声，转身又回到了马车上。

许嘉溪见渺苍重新进来时脸色暗了许多，不似方才的慵懒惬意。活像个冷面阎王，只是面无表情便唬地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有那么点儿眼力，察觉到他的不开心，一言不发安静地站着。

沉默了不知多久，渺苍终于又开口，“玳瑁。”

“小的在！”玳瑁立时出现在他面前。

“孤的婚事，回去便尽快筹备。”渺苍道。

玳瑁眼前一亮，“是！小的定会将大人的婚礼筹备地隆重完美！啊，那给兰续夫人的聘礼……”玳瑁恭敬地抬眼，问得小心翼翼。

“按之前定好的送便是。请帖记得发给穹苍和诸神，断不可遗漏。”渺苍曲起双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案，让人揣测不了他的声音里到底包藏着哪种心情。

“哦呵呵呵……大人和兰续夫人的这段姻缘定会是天地四海的佳话！海主大人同大缪国国主的姻……”玳瑁还没高兴完，及时地察见了渺苍越来越黑的脸色，赶紧住嘴，“小人先退下了！”而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听闻这番对话，许嘉溪心底竟忽地一紧，有些难受。但到底还是忽略了这一瞬莫名其妙的感受，许嘉溪好奇地开口问道，“原来……神明也是可以成亲的吗？”

“嗯。”渺苍随意地应了许嘉溪一声。

“小女恭喜大人。”许嘉溪勾起一抹恬静的笑，心底倒是真的恭贺。恩人要成亲，想必对方定是位极出众的女神仙吧。大缪国国主？那是怎样的神仙？

许嘉溪想起玳瑁刚才话中提起的这位大缪国国主，在脑海里搜寻起关于这位神仙的记忆来。然而不论是庙宇还是名讳，许嘉溪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听过。

“孤的婚事，不需要卑贱人类来恭喜。”渺苍对她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疏离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