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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6章 梦魇

接风宴上的白酒后劲极大,等我到小洋楼之中,胸腹之中一股热气往上翻涌,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眼皮仿佛重若千斤,随时都能闭上。

就在我抽上一根烟准备睡觉的时候,小伢子的母亲带着一罐醒酒汤突然造访,喝完这一罐还带着余温的醒酒汤,胃里边翻江倒海的感觉才略微退去,脱了鞋袜躺在那张大床之上呼呼睡起觉来。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睁眼骤然之间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紧紧盯着我,丝毫都不肯转移视线。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四肢都不能动弹,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孤立无助的等待屠刀的到来。

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就感觉喉咙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透过窗帘一股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不知道是阳光还是月光,让我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就在我六神无主盯着那个站在我床前的黑色人影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我住的这间卧室,床尾朝着房门,床的左侧正对着窗户,就听见那窗户之外,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婴儿的啼哭只发出一声,便戛然而止,像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大人一般,及时将奶嘴放入了婴儿的嘴巴之中。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我顿时胸腔之中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一样,倒流而来的血液直接冲到头顶之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头皮之上每一根头发都在这一刹那间竖直起来。

婴儿这边哭罢,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响亮的口号响起,单凭声音来说,这个中年汉子性格绝对直爽利落,但是放到现在,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脑袋靠在枕头之上,眼睛不能斜视,就感觉那声音是有人站在窗户口前朝着室内喊来一般,而站在这床沿之前的黑色人影依旧不为所动。

黑色人影高约一米五,笼罩在黑暗之中,四肢轮廓根本看不清楚,脑袋和肩膀一同宽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木桩一般,伫立在了我的床前。

在那黑暗之中,我也看不到黑色人影的眼睛,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寒冷不夹杂任何感情波动的目光,正在冷冷的注视着我。

此时,窗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女人的笑声慵懒媚俗,就像是那站在房廊门口,招呼每一个过路之人令人恶心作呕的:“大爷,快来玩呀!”一样的腔调。

女人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而我却已经无助的躺在床上,和黑色人影的目光所交接,虽然我并不知道黑色人影的眼睛到底在哪里。

一方唱罢,一方登场。随着女人的声音消散不见,转而之间又传来一身残狼的吼叫之声,顿时一股寒意从后背传来,直达腰间。

终于等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我心中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哪曾想到,就在我窗户之前,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位置,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正在慢慢交流。

窗户之前的二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所有说话的腔调几乎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声音极为低沉,说话语速很快,总是在心底里边感觉自己能听懂他们说的这些话,然而传到耳朵之中,仔细分析,却惊讶的发现,早已遗忘他们曾说了些什么,就像是刻在沙滩上的字迹一般,海水轻轻一涂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床前的人影也许是耐心耗尽,终于决定对我下手,一步迈向前来,然而我却根本没有看到人影迈开双腿的空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飘浮过来一般,轻飘飘的像是一片羽毛一般,靠近我的身体。

我在心中极度恐慌,我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我已经打算好将自己这几年的精力都投入到清水村之中,好好建设这个偏僻贫穷的村子。

甚至我曾在心中暗暗窃喜,小洋楼仿佛就是为我准备的一般,我要是花上几年功夫,在这清水村扎根,慢慢的将这栋小洋楼变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双慢慢向我咽喉伸来的双手,被全部打破。

我想吼叫求救,嘴巴发不出声音;我想转身逃跑,怎么奈何四肢像是被人固定在了床上一般,根本不能动弹;我想转一下头,哪怕能延缓这恐怖的死亡到来,也是一件好事,可惜我连头都转动不了,眼睁睁看着死亡向我步步紧逼过来。

我在心中已经彻底绝望,爹娘,对不起,恕儿子无能,今天要客死异乡了;小丽,对不起,我还是很喜欢你;那些鄙视我的人,对不起,以后不能再让你们嘲笑讽刺我了,这个世界我最终还是还给你们。

“滚!”

我:“啊。”一声大叫,从床上突然坐起,眼睛四下转动开来,黑色人影已经不见去向,蹑手蹑脚靠在墙壁之上,向屋外看去,皎洁的月光正洒在阳台之上,根本没有人曾出现在这里。

脱下被冷汗浸湿的衬衣,光着上身,坐在床前,一抹脸上的泪珠还未干涸,胸口原本清凉的四臂观影玉坠有些发热发烫。

叼着烟,脑海之中再无睡意,手中拿着潮湿的衬衣打算泡在卫生间里边的盆子之中,等天亮了手洗干净就好。

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砖上边,屋内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地面之上,模模糊糊投射出我的身形,不知是噩梦还是白酒上头的缘故,我揉着脑袋正准备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之时,眼角的余光无意之中在地板之上看到了两个人影。

我停了一下脚步,猛然转过头一拳挥向后方,却并没有感受到拳头砸在人身体之上的快感,拳头在空气之中一晃而过。

仔细看向地板砖,地板之上只有我一人的影子,再无他人。

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却被这件事情,弄得再次草木皆兵。

我打开客厅,两间卧室的吊灯都纷纷打开,手里提着放在橱柜之上的瓷器花瓶,坐在沙发之上,叼着烟左右转动,力求不放过房间之内的每一分,每一毫。

视线扫过电视机、阳台、卧室房门、放在四周的散乱沙发,房屋正中间的雄鹰展翅图,都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动。

心中渐渐放下心来,突然一股声音在我心底传来:“眼前的东西你都看了,那你坐的这个沙发呢,这算不算一个视觉死角?”

一股寒意后背再次袭来,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个黑色人影并未离开小洋楼,而是伺机而动,准备取我性命,说不定他此刻就站在我身后的沙发之后,正微笑的举起双手将我活活掐死。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花瓶猛然向后砸去,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精美的瓷器花瓶砸在墙壁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裂一地。

而我也像泄了气的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沙发之上,狠狠地删了自己一巴掌:“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房间内的光线,明亮安全,我也彻底放下心来,坐在沙发上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捻灭在烟灰缸之中,将花瓶碎片打扫干净,将衣服泡在盆子之中,一看表才凌晨两点多。

一股睡意又重新席卷而来,我打了个哈欠,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沙发之上,准备将就一晚上。

关上灯,闭上眼睛,正准备进入梦乡,突然心底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黑色人影会不会在床底下?”

我在黑暗之中睁开双眼,蹑手蹑脚的拿上只剩一支的花瓶,慢慢靠近我刚才睡觉的卧室。

门扮演未开,比了比刚才掩门时的角度,并未改变,如果说里边有人那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出房间,如果想要开窗逃跑,发出的声音绝对能让我听见。

并没有推开门,而是侧着身子趟进卧室之中,一手握拳一手抓着花瓶,赤着脚走向床前,一把抓住床沿,一只手中的花瓶已经出手,狠狠地砸向床底,花瓶再一次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床底并没有人。

四散开来的花瓶碎片,扎在我的脚背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之上,看着鲜血从我的脚背之上流向地面,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抱着头,痛哭不已。

“爹娘,我怕!”

包扎好伤口,金鸡独立一般,跳向沙发,折腾快一个小时的我,终于精疲力尽,架不住困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心底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一楼都已经检查完了,那就剩下二楼了。”

“铁算盘说了,楼上还没有装潢,就是一个毛坯子房。”

“铁算盘说啥你就信啥,你能不能自己有点主见?”

“可是我好累,我想睡觉。”

那道声音极不耐烦的说:“睡吧,睡吧,睡死你得了,就让那黑色人影慢慢把你掐死吧!”

我和潜在意识的交流到此为止,白酒后劲持续上头,而我也终于睡去,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在沙发睡去。

一夜无梦,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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