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了大四，终于结束了学习生涯，开始实习了。

然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学校因为名额问题私下给我一些钱，让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卖坟墓！

好说歹说，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我尽管郁闷，还是来了。

据说在这个城郊的西山墓地，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古代刑场的地方，战争时期，曾经是个万人坑。

那天我第一次推开公司的大门，就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过，像是逃离这里一般，时不时还投来看怪物一样的眼光。

西山坟场的主管是一个长得很难以下咽的女人。

她的眼镜和脸型极其不相称，而且嗓音嘶哑，很喜欢吼我，还老是吓我们实习生说再卖不出去，就让我们躺这儿。

“新人销售从零做起，公司为了提高你们的积极性，不打算直接给你们安排单子，你们凭本事吃饭，自己出去找生意，每个月多少单，就提多少钱。”

她边说边给我们发了销售名片。

我接过来，这才仔细看了看，“W市S区西山销售部。实习生，胡一刀。”

按照刚来的要求，我必须要出去自己找单子的，只是天大地大我要去什么地方卖坟？

一周的焦头烂额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商机。

那是一个阴郁的傍晚，我正拿着一大叠印刷的广告宣传单四处观望，闷热的环境让我非常难受，在无人的小路尽头，有一个小白影子缓缓出现。

定睛一看，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花白，下巴上留了很长很长的白胡子。

我意识到他可能就是我的销售目标，尽管，我觉得有点难搞。

“这位老先生，您想关注一下我们西山墓地么？咱们现在有个活动，比其他公司卖的更低，而且墓地离城里不远，也方便得很，现交全款，还可以打折！”我谄媚的跑过去，递出手中的单子。

那老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宣传单，我瞧了瞧单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上面画着一排排黑色的坟墓，看起来崭新的很。

这老爷爷有些感兴趣了？我感觉生意来了，正打着主意上前套个近乎，再进行一番夸张渲染的介绍。

然而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我是完全被吓到了。

“墓地？”他缓缓地抬起头，大概我是很少跟老人打交道，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人。

那双眼睛是灰白色的，我第一感觉可能是个盲人吧？但是他明明眼珠还在动，盯着宣传单看，这说明他并没有瞎。

他那双眼睛十足的诡异，散发出的竟然是灰暗色的光彩，瞳孔很散很大，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寒毛直竖。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过我家亲戚病死的时候，那瞳孔也是慢慢散开的……

可面前的明明是个大活人，而且除了脸上的怪异，别的地方都很正常。是我最近被工作压力搞的精神不振吧？想到这里我再定睛看一看。

可是，还是说不出的怪异，这哪里是人的眼睛，散大的瞳孔中毫无生气，却散发着异于常人的光，暗色的，阴郁的，这老头儿虽然不怎么说话，但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一阵阴风吹来。

该怎么办，我的错觉么，还是第一单太紧张了？

这时几只黑色的鸟飞过，也不知是乌鸦还是什么，暗暗叫了几声，匆忙逃离。

突然阴郁已久的天空开始隆隆作响，马上要下暴雨了。这老头却没有要躲雨的意思，还是站在原地，却是很古怪的笑了，脸上的皮肉耷拉下来，加上皮上老人斑看起来更加颓废。

我好像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以前看过一些小知识，据说老人在临死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身上都散发出这种怪味，脸上都会长这种棕色的大斑。

“我给你买一个，你看怎么样？”

他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暗灰色的光芒，咯咯笑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我。不知道我是出现了幻觉还是什么，他的脸开始扭曲，然后双眼空洞洞的，开始滴血！

一阵耳鸣过后，我渐渐镇定下来。今天可能还是气候影响了我，身体都不太好了。

这笑容看起来诡异，让我出现了一种幻觉——他的嘴角已经裂开了，鲜血一滴滴的从里面渗出来，他还伸出那个长满白苔的舌头舔干净！

这……胡一刀，你不会真的撞邪了吧？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再抬头看他，他盯着我，在等我回话。

我觉得这年头老人也会开玩笑的，再怎么说，也扯不上让别人给我买坟墓，但是想到可以刷一单业绩，我也不管这么多了。

我甩了甩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转身对他就是一个大笑脸：“呵呵，爷爷你说什么呢。真有趣，您说给我买个那就买吧，现在下单么？”

“嗯……你同意我给你买就好……我现在没有带钱在身上，这样吧，小伙子你跟我走一趟。”他缓缓转身，踏出一步，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

那时候我正想着怎么下单，他要我陪他，我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当做好事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爷爷您慢点儿，既然是我客户，我当然要全心全意的提供服务。有什么要求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