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钱路把周朝和徐林带进一个房间，挥了挥手，其他人就离开了。他叹了口气：“这个胡丘山，我们到底还是没抓到，只查到了这个房子。”他看向徐林，“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他家里看看，你是觉得哪里可疑吗？”

徐林叹了口气：“现在吕梁没抓到，胡丘山也跑了，龙腾艺术品检测公司虽然在查，但是还没查到和‘源流’有关的东西，我们虽然捣毁了一个庞大的利用古董鉴定等来进行巨额诈骗的团伙，但是却没能找到和‘源流’有关的线索。既然我妈妈提到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胡丘山，我就想过来看看。”

还有那个没能理解意思的0716，他至今耿耿于怀。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周朝耸耸肩，“一个单身宅男的房间。有些乱有些臭，常用的东西都在自己的电脑附近，随手可以碰到的地方。唔……地上还有臭袜子。”

徐林却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啊？”周朝和钱路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徐林在房间里走了走，然后开口：“他其实应该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我觉得现在这个房间，更像是他做出来的假象。你说什么常用的东西都在电脑旁边，但这里却没有他的水杯。”

周朝：“水杯？”

钱路环顾四周，皱了皱眉：“还真是，这房间里有烧水壶，但是没有水杯。”

“有没有可能是他去外地，带走了？”周朝问道。

徐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理论上讲，我觉得也不会。一个人出门就会带出去的水杯，自己住的地方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他指着地上丢弃的杂志和报纸，“你们再看看这些，这杂志和报纸应该都是同一天买的，这个房间在我看来，真的没什么人气，更像是一个假象。”

“会不会有暗道之类的？”周朝四处检查起来，“说不定有个秘密通道啊什么的。”

“他一定是匆匆带走了什么，”徐林在房间里四处看，突然眉头一拧，看向头顶的天花板，“那里是不是曾经装过监控！？”

钱路上前检查，仔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有可能。”他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有些困惑，“这个角度，是在监控什么？”

“窗户。”徐林沉声道，他拉开紧闭的窗帘，能看到对面的楼。

徐林皱了皱眉，这一片住宅是“城中村”的范畴，可以说是鱼龙混杂，这几年燕城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再加上小区里的租金水涨船高，这种城中村就越发吃香起来。有不少都是违章建筑，而且因为是自建房，楼与楼之间距离非常近，隔音和光线都不太好。但是因为价格便宜，所以在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中还是非常吃香的。

“走，去对面看看！”徐林转过身对周朝和钱路说道。

周朝和钱路虽然觉得一头雾水，却还是跟着他出去了，路上周朝问道：“所以你觉得重点是对面楼，而不是这边？”

“只是个猜测而已，先过去看看再说！”徐林已经率先一步出了门，“钱路，让你的人也继续调查这间屋子，看还能不能查出别的什么东西。”

他们一路寻找到了胡丘山的房子里，那个角度装的监控能看到的屋子，反复确认之后，徐林皱了皱眉：“是……这家？”

周朝：“对啊，不然从那个角度还能看到哪家？”

“走吧，敲门看看有没有人。”说着，周朝就走上前去要敲门。

徐林连忙轻咳两声：“咳咳那个，你先等等。”他转头看向钱路，“钱路，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我觉得就是这间。”钱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周朝，“嗯，对，肯定是这间！”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人都怪怪的？”周朝皱了皱眉，然后开口，“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一般来说钱路用这个目光看我，都是他肚子里有鬼点子。”

周朝后退了一步：“我不去了。”

“嗯啊……”

“唔……”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周朝简直暴跳如雷：“我靠！”他握紧了拳头看着旁边两个人，“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徐林伸出手，指了指这家门上的小粉灯，叹了口气：“周大专家，你是真的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这个灯的意思，就是那种场所的意思。”

“什么？”周朝瞪大了眼睛，发现这家的门果然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整体看起来都是笼罩在粉色之中，“所以这里是那种地方？可是，这是违法的啊！”

钱路点点头：“对，是违法的。但是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偷偷弄这个。”

“他们难道不拉窗帘？”周朝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而且这种楼的隔音那么差，真的有人在这里面做生意啊？周围邻居不会抗议吗？还有楼下的邻居，简直太惨了。还有啊，那你们的意思是，胡丘山装的那个视频头——如果那里真的曾经有过摄像头的话，其实是为了看……这种事？”

那他的爱好还是挺奇特的，难怪好多东西没带走，却记得把摄像头给拆了。是怕被发现觉得太丢人吧？

里面仍然隐隐约约地传来有点不堪入耳的声音，钱路叹了口气：“这下怎么办？”

“钱大队长，”徐林挑挑眉，“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不如顺便，扫个黄？”

钱路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不能白跑一趟，为扫黄打非事业做出点贡献吧？”徐林虽然笑着说，但却非常严肃，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叫你的人看好，多来几个人，要快。”

这次钱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点点头，立刻作了安排，然后脚下动作不停，一脚踹开了门，大喝一声：“开门！扫黄组！”

“啊！”

“哎呀！”

里面果然有两个赤身luó体的人，看到钱路进去就立刻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周朝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进去，心说：我们不是来查古董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开始扫黄了呢？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我们是恋爱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男人一双眼睛乱瞄，却还是强壮镇定道，“你们私闯民宅，我们可以告你们的！”

那头发如同彩墨一样的女人连连点头：“就是！快出去快出去！”

“行啦别喊了，”钱路摆摆手，“身份证儿！”

听到要查身份证，那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男人很生气地开口：“那你得先给我看警官证！”

“哟，还挺懂啊。”钱路挥挥手，这时候他叫过来的民警已经赶过来，亮了警官证给那个男人看。

那男人皱了皱眉，做出一副要去找身份证的样子，却猛地一跳起来，就往窗户那边跑，他居然想从窗户上跳下去！

“给我拦住了！”钱路看着近乎全－裸的男人，感觉十分伤眼，皱了皱眉，“给他披个衣服，带回去录口供。”

那男人立刻就认了怂：“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有老婆有孩子的，警官，拜托了！罚点款就可以了，不要让家里人知道啊。我老婆知道会杀了我的。”

那女人则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徐林叹了口气：“美女，麻烦你尽快穿好衣服，然后从床上下来。”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要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东西。”

“啊？什么？”那女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徐林。

徐林叹了口气：“你俩是临时找来的吧，‘源流’里的人，演技就只有这样？”

在听到“源流”两个字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这种地方开特殊服务场所，也算是个挺好的掩人耳目的方法，”徐林缓缓道，“可惜你们太业余了。这种地方门口有摄像头，是谁都知道的事儿，结果你们居然在明知道门口来了三个大男人的情况下突然办事儿，这就有点奇怪了吧？”

徐林走上前，靠近那个女人：“而且美女，你难道不觉得，在你这种状态下，别人闯进来，第一个反应是摆弄自己的头发，有点太奇怪了吗？”

说话间，他一把扯下那女人的假发，然后在她假发下面的发网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徐林叹了口气：“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信，觉得假装呢啥，我们就不会进来？”

周朝：我本来真的没打算进来的。

钱路东张西望，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麻烦你起来吧。”徐林尽可能客气地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床底下应该有东西吧，如果我没猜错，这钥匙是用来打开床下锁子的。美女，麻烦让个位置，谢谢。”

那女人颇为不情不愿地起来，裹着被子给他们让了个位置。

钱路和徐林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上前，一把掀开被褥，然后掀开了床板，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道上了锁的门！

徐林连忙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发现那扇门通往地下。

女人见大势已去，开口道：“已经……已经没了……基本都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