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作人员愣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之后才回答：“两天、两天前！”

钱路转过头，和徐林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如果是两天前，他们还没有展开活动，那个时候吕梁很可能还没有把东西转移走。

“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钱路开口道。

徐林挑挑眉：“守株待兔吗？”

一脸懵逼的周朝：“你们在说什么？”

“这保险柜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吕梁肯定会过来取，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也许能人赃并获。”钱路解释道，“我让他们埋伏一下。”

徐林开口：“低调一点，不要让人看出来。”说着，徐林还朝着那几个工作人员的方向努了努嘴。

钱路自然心领神会，他和手下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和自己对话的工作人员叮嘱道：“就当我们没来过，像平时一样就行，明白吗？”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是是，我们保证配合你们工作！”

毕竟身份证没有核实身份一直让吕梁冒充李淼，肯定是他们的工作失误，这要是真的追查起来，这银行上下都没跑，所以工作人员会抓紧机会“将功补过”。至于……钱路让手下几个人盯着另外几个知道这件事的工作人员，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小动作。

吕梁为什么会选择这家银行，又为什么假冒身份一直没有被发现？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什么他的熟人，是绝不可能的。所以钱路让手下人格外注意。

不过……徐林看了一眼每个人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却忍不住在想，他们过来的时候，虽然是直接和几个工作人员接洽，但谁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看出端倪，来给吕梁通风报信。

一路赶过来徐林连饭都没吃，趁着钱路安排各种工作的时候，他就赶紧拉着周朝出来吃饭。都饿惨了，一人要了一碗面，也就管不了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结果没吃几口，徐林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这钱路准备催命啊……诶？老许？”

对面的周朝一愣，用纸巾擦了擦嘴：“他是不是要问我们那个古币的事儿？”

这阵子他们都忙着对付龙腾，反而一时间把老许这边给忽略了，虽然徐林有空了还是会跟老许聊聊天，但的确没怎么提到古币了。

徐林用手势示意周朝安静，然后接通了个电话：“哟，许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看起来热络又活泼，不知道的人大概以为电话那头真的是他什么关系非常好的大哥。

“徐林啊，你有阵子没过来玩儿了吧？哎，云飞老念叨你。”

老许正说着，就听到旁边许云飞的声音传来：“徐林叔叔，你什么时候来和我玩儿啊？上次那个折飞机，你都答应教我了啊！”

“哎呀别抢电话，我跟徐林说话呢，你别闹，云飞乖！”

老许的声音听起来无奈极了。

听到这里，徐林笑了起来：“许哥，我这几天工作太忙了，你跟云飞说，答应他的事儿我都记得呢，我还说要给他带个遥控飞机呢。”徐林说着，顺便把这顿饭的饭钱给结了，然后跟周朝一起往外走，“我这几天还不在燕城，出来拍外景了，折腾死了。等我回去就去找云飞。”

“嗨！”老许连忙道，“你别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也和他说过了，每个人都又忙的时候，让他别老烦你。”老许叹了口气，“说真的，徐林啊，这年头像你这样有耐心的人不多了，云飞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有时候也真的犯愁，但是他是真喜欢你啊，老跟我念叨你。就是你肯定别扭，他这么大人了还叫你叔叔。”

“没有的事儿，云飞其实挺好的。而且，我叫你一声老哥，他叫我叔叔也是对的啊，我们这才平辈不是？”徐林仍是淡淡地回答，嘴角挂着笑容。

“行啦，我不耽误你，我就是跟你说，我听说现在电视台不让用托啦，道具那些的都很麻烦，我想着，你们也得小心着点儿。”老许解释道，“其他的等你回来了再说吧，我也就是听了个风吹草动，也不知道真假。”

徐林先是“咦”了一声，然后才继续道：“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但是很多节目都有托啊，我看其他节目好像也没啥影响。我们这个是节目录播的性质，所以一直没轮到那次的古币，领导倒是没跟我说不能用托了，唔，反正我回去之后问问吧。”

“得嘞我就随口一提，别放心上。那行，我挂了……诶？吕经理，你怎么来了……诶？吕、吕经理？！”

电话在这时候挂断。

徐林整个人僵在原地，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喊了几句：“许哥？老许哥？你说的是谁？吕经理，是说吕梁吗？”

周朝停住脚步，皱起眉看向徐林：“什么情况？吕梁去找老许了？！”

“我也不太清楚情况，但是刚才老许本来在和我聊电话，”徐林脸色几变，又重新拨了回去，焦急地等待着那边的回应，然后继续跟周朝解释道，“然后他突然就很紧张地叫了几声吕经理，然后就挂了。”

按照常理推断，应该的确是吕梁突然出现，而且，当时吕梁很可能还处于什么状况之中。

徐林眉头紧锁地看着电话，老许一直联系不上，他索性打电话给了许云飞，云飞因为身体原因，有时候可能会走丢之类的，毕竟智商始终停留在孩童阶段，老许给他弄了个手机，操作比较简单的手机，装了几个游戏让他随便玩玩，里面就只存了几个人的电话。

这阵子徐林和许云飞混熟了，关系也不错，所以许云飞也存了徐林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那头许云飞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声音很小：“喂？徐林叔叔？”

“云飞，你爸刚才给我打电话打了一半就挂了，怎么回事啊？”徐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着急，“是没电了吗？”

许云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有个奇怪的叔叔，跑进来了，捂着肚子，结果全是血！我爸让我到里屋，不许出去。”说着他又突然补充道，“徐林叔叔，他让我不能跟任何人说的，你可不许出卖我！”

“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爸爸告状的。但是那个叔叔可能是生病了，你能告诉我现在怎么样吗？那个叔叔是不是姓吕？叫……”徐林顿了顿，缓缓开口，“吕梁？”

“徐林叔叔你认识他？”许云飞似乎很惊讶。

徐林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他连忙又问道：“云飞，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他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爸打电话报警了，好像也打了120。”许云飞似乎有些紧张，“他怎么回事，病得很严重吗？好多血啊！”

“云飞你别急，你爸爸报警了就会有人来处理的，”徐林皱紧了眉，强忍着情绪安慰许云飞，“这样，我等会儿挂掉电话，为了不出卖你，我们就假装我没有打过这通电话给你，好吗？”

挂断电话之后，徐林立刻又拨通了钱路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正忙。

他和周朝迅速赶回那个银行，钱路正在严肃地通电话，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极其冷峻：“我知道了，把相关的人先控制起来，等我们回去之后问话。”

“吕梁死了，是吗？”徐林率先开口。

钱路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徐林：“你消息这么灵通？”

“他去找了老许，死在老许店里的，是吗？”徐林拿起手机，“当时老许正在跟我通电话，问我电视台现在节目组是不是都管制了，不能有托、虚假故事之类的，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惊呼，他说的是‘吕经理，你怎么了！’听起来很紧张，后来我再打过去一直联系不到，我从他儿子许云飞那里得知，来了一个吕叔叔，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钱路长叹了口气：“你比我知道的还要具体，我只知道他的确是死在老许的‘润宝斋’，是老许报的警，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枪伤。但是附近没人听到枪响，所以现在还在做进一步调查。”

周朝皱着眉：“吕梁这一死，我们的线是不是就……又断了？”

“这很明显是杀人灭口，”徐林沉声道，“也不用这么快就放弃希望。吕梁可能会留下什么线索，还有……”

徐林看向那个银行的工作人员：“绝对有理由相信，有人知道我们查到这个保险柜的事。”

“对了，保险柜！”周朝一拍脑袋，“现在吕梁也死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趁他们还没行动，赶紧把保险箱拿出来！这里面也许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再让人捷足先登了！”

钱路点点头：“我已经叫人去办手续了，等会儿就能拿到。我看对方下手的速度，倒不像是已经从保险柜里拿走东西了。”

否则，又怎么会狗急跳墙，在大白天里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