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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母女团聚
南歌说明日就会派人来接书予去别苑,虽然书予不知道为什么南歌会这么着急接自己过去,不过客栈毕竟也不是长久居住的场所。
于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包袱里扎好,再把剑放在了旁边,这样也不至于明早起来的时候再着急收拾。
可是第二天一早,就有南歌的手下过来传话说,别苑那边还有点事情没有收拾好,让书予再等几日,书予自然是听从安排。
可是连续过了几日,南歌都再没有派人来传话过,这倒不像是南歌之前的风格,于是书予猜测到,南歌最近一定很忙。这几日倒是等来了传圣旨的,给了书予一个伍长,秋后上任。
最近书予在房间百般聊赖,尤其是在伤口痊愈之后,更加是坐不住,每天都拿着一把剑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空旷人少的地方给自己练剑,几天后,书予把京城都已经逛完了,附近实在是没有适合自己的练武之处,可是自己之前何曾有过这么闲的时候,况且自己作为南歌的手下,吃南歌的用南歌的,甚至南歌帮自己欺君夺魁,但是自己却什么都没干,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对他卖命,可是她连卖命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为何,自己这几天总是会想起南歌,许是自己住在山上太久,认识的人太少了,所以一下山,认识的也只有南歌和苏深了。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又打发自己的时间,于是书予拿着南歌的钱去书店买了几本兵书仔细研读。
自己的兵法好了,以后也好为南歌效力不是吗?
还好,书予的房间安静,于是书予将书案摆在了窗边,看着阳光点点洒在书上,书予笑了笑翻开了第一本书。
一翻开兵书,书予又想到之前母亲之前经常对自己说多读些兵书对自己有益,但是由于家庭情况,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买兵书,所以母亲都是凭着之前自己看兵书的印象每晚当做床前故事讲给书予听的。
书予的童年就是在习武和学习兵法中过来的,现在想想,都依旧觉得辛苦。
“书予!”仿佛是母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当书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禁使劲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太想娘了,才导致出现了幻听。于是也不管其他,认真看起了兵书。
“书予!快开门!”当书予看完十多页的时候抬头休息片刻,又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时才恍然,这不是幻听,真的是娘。再往门口看看,一个欣长的身影正拿着剑站在门外焦急地敲门。书予连忙放下了书走去开了门。
“娘,对不起,我……”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即使已经十八岁了,书予看见母亲的时候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于是像小孩一样上去扯着何语的衣袖,声音梗咽。
何语一进来,连忙把房门掩上,对粘着自己的书予无奈道:“怎么叫你这么久都不开门?你没事吧?也太莽撞了。”
“娘,你放心,我没事,只要身份掩藏好,我总会替秦家报仇的,娘,您放心吧。”说完之后还有点担心,自己刚刚那么久没有给娘开门,娘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被南歌的人看见,要是身份暴露了就不好了。况且之前在京城中认识何语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被人看出来……
何语毕竟是书予的母亲,一看见书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宠溺地点了点书予的脑门,道:“放心,娘才不像你一样,那么莽撞,再说了,只要他们想查,我们是隐藏不了的。京城认识我的人是不少,但是如今我已经易容,而且之前你爹死去之前,已经对外界宣布我俩已经去世,没有了将军夫人苏语,也没有了将军女儿秦苏予。”
“这次说到底皇上可不是那么好刺杀的,要不是你恰好被殿下看中,不然的话还不是小命不保?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可再做如此莽撞之事。”何语一路上打听过来,早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做母亲的,总是免不了要唠叨几句,继续道:“你要记住,娘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娘希望你好好的过一辈子。”虽然何语也想报仇,但是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们,最希望的还是女儿好好的,不要每天活在自己的仇恨中。
书予怕何语一直站着会累,连忙扶着何语坐下,并且拿出了今日在京城买的点心,拿起一块递给何语道:“娘,这是京城的点心,您尝一尝。”
看见何语接过,书予才坐下,托腮看着母亲道:“娘,您说的女儿都知道,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女儿就不会放弃的,我这儿有些钱,您拿去照顾好自己。”说完把南歌送来的钱袋递给何语,并解释道,现在自己是为太子办事,这些都是太子给的。
何语知道书予也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人,小时候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管有多难,她都会去做好,所以只是点点头接过钱袋,歪着头仔细注视着女儿。
仔细看着自己的女儿,觉得她确实长大了,别的女儿家家从小就是学习琴棋书画,她却是被自己逼的在刀尖上训练。当时自己确实希望她长大后能够为秦家报仇,光宗耀祖,但是等到她真的长大去刺杀之后,自己又觉得,只要她安好,便一切都好。
做母亲的,就是这么矛盾。
现在书予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与选择,既然她选择了去报仇,作为娘的,也不会加以阻止,于是何语只能摸了摸书予的头,像小时候一样道:“我当初我带你到山中落户,给你改名为秦书予,我自己改名为何语。这么久了我们一直居住在山上,过着无人打扰的日子,只是简单的在里长那儿登记了一下,但是里长上山困难,所以一直没有管我们,再加上我们一直按时缴纳赋税,也就没有人怀疑过我们,但是现在我们都已经出来了,我也不打算再回去,所以我已经有了应付之策,这次下山的时候,我特地找了里长,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带我去找官府,想编造一个身份。”
看见书予拖着自己的腮帮子,眼睛像小时候一样一眨一眨的听的认真,何语也是欣慰地笑了笑。书予见她停下,还以为她是说的口渴了,立马去给母亲倒了一杯茶。
何语浅浅地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道:“但是奇怪的是,官府那里居然有我们的户籍登记,我看了看,上面说,我们是来自江南小镇,因为家里染上了瘟疫才在山中避难,但是我记得,我们并没有在任何地方登记过,甚至官府听说我们要外出,特地给我们办了路引。”何语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牌子,上面分别写着秦书予和何语的名字。
听何语这么说着,书予也觉得奇怪,于是推测着问道:“会不会是里长怕麻烦,给我们随便弄了一个身份报上去了,只是年代久远,他自己忘了罢了。”毕竟在书予的脑海里,里长都是怕麻烦的人,能拖的就拖,能推的就推,能贪的就贪。
何语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要是以后有人问起来,我们也无需害怕,都这么回答别人就无从追查。”说完何语觉得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终于长大了,那一座山,已经困不住她的抱负了。何语虽然之前一直在将军府,但是也是一个掩藏不住自己感情的人,看见书予如今亭亭玉立,欣慰立刻印在了脸上。笑着笑着,眼睛一撇就看见了书予放在桌案上的兵书,还有一本尚未合上,只是倒着放在了桌案上。于是也明白了书予为何迟迟不开门的原因,看见女儿这么懂事,何语也就放宽了心。
何语抬手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拿起一旁自己随身带的剑起身对书予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藏着了,我先在这旁边的房间住着,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书予点了点头,将何语放在桌上的钱袋拿起来塞进何语的怀里,然后扶着何语出去到隔壁的房间才放心的回来。
女儿一天天长大,母亲一天天变老,任何人都抵挡不住岁月,曾经跟着秦将军叱咤风云的将军夫人,此时也已经生了华发。
书予隔着窗纸可以依稀看见母亲在里面忙碌着的身影,原来挺直的背已经有些佝偻,原来凭借一身轻功闯荡的母亲,此时走起路来都有些蹒跚,书予是一个感性的人,不忍继续看下去,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只愿自己能传授母亲毕生所学,让母亲看见,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报仇。
秦书予,你一定要了却母亲最大的心愿。
睡着之前,书予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