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还手啊！你会死的！”昏昏沉沉的，我听见了表嫂的声音，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推开了表哥。

我的身子也被表哥摔了出去。后脑勺撞在了墙上，眼前一阵恍白，在我晕过去之前，我看见表哥栽倒在地，表嫂手里拿着花瓶一脸慌张地看着我。

这一次，我醒来的很快，不过是被人强行弄醒来的，我感觉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后就醒来了。

醒来之后，愣了几秒，我彻底懵逼了。我好像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面？坐在大铁椅子上，手被反铐着，一个人都没有。

我喊了几声，嗓子有些沙哑，没有人回应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我醒来的十几分钟后，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人，身穿警服，我果然是在警察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你们要干什么？”虽然两人穿着警服，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问道。

“老实点，你自己干的什么不记得了吗？”那个男警员冷着脸呵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干什么了？难道是表哥告我？不对啊，就算是他诬陷我和表嫂那最多就是派出所调解啊，用不着给我上铐子吧？

“我干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能告诉我吗？”我心里很慌乱，也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用心惊胆战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正合适。

“嘿，到了这里还装糊涂？是不是要给你上上刑你才肯说？”男警员冷笑道。

我特么心里有些发怵，虽然现在是和谐社会，但是以前也听说过不少严刑逼供的事情，心想着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旁边的那个女警员，不对，是女警官，因为她肩上有星。那个女警官长得漂亮，人也不错，瞪了男警员一眼，跟我说道：“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杀人事件有关，要对你进行常规审讯，希望你配合。”

“杀人？”我当时就愣了。

“对。”美女警官点了点头，然后将几张现场照片摆在我面前。

我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就感觉脑袋炸开，好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因为那个死者，正是我表哥。

“认识死者吗？”美女警官见我这个表情，立马问道。

我此时脑袋懵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脑子里满是表哥的样子，照片上面表哥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看照片的背景，显然是我的房间。

难道是我最后那一推，把表哥推倒在地？这才致使他丧命？是我杀了表哥？我满脑子不停地问着自己，我居然杀死了表哥。

此时，我的脑子里除了表哥的死讯还有另外一个疑问。表嫂呢？当时她和我们是在一起的，表哥死了，那她人呢？

“那好，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问话，希望你能配合一下。”美女警官坐在我面前的审讯桌上，那个男警员也特么坐了下来，还很不是人地把台灯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台灯可不是照明用的，而是逼问犯人的时候用的，瓦数极高，只是一下，我就感觉眼睛被刺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我没杀人！”

“嘿，那个杀人犯会自己承认？一开始都说自己没杀人，到最后不都招了。”男警员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眼睛怪难受，只感觉谁把台灯关了，然后美女警官说话了，“不管你有没有杀人，我们去案发现场的时候你就在那里，我们只是对你进行常规询问，具体的到时候我们会查。”

虽然我现在满脑子都快变成浆糊了，完全不知道是咋回事，但美女警官都说了，只是常规询问，我就点了点头。

接下来，美女警官问了我一些很常规的问题，比如姓名，年龄性别职业和家庭住址等等一系列。

我都一一回答，我叫江小白，今年十六岁，性别男，职业是学生，家住江宁市和平县凉亭镇千王村……

之后，美女警官有问了我几个问题，大概是我和表哥的关系，还有在表哥家住了多久了，平时关系怎么样？案发的时候我和被害人是不是发生过争执。

我都一一作答，没有丝毫隐瞒。不过并没有说是因为表哥看到我和表嫂独处一室，心生怨恨才发生争执的。我就说是表哥喝多了我劝他少喝酒，才吵起来的。

问过话之后，美女警官告诉我，已经通知我家里了，还说我一个单亲家的孩子要少折腾，好好学习，才对得起母亲起早贪黑的供我读书。

我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大半，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的底细了，这些‘常规问话’只不过是走走程序而已。我也很庆幸自己没有隐瞒，要不然后面我说的话他们可就不太相信了。

我在审讯室里并不知道时间，他们问过话不久就给我送饭来，我问了一下送饭的警员，他说是早上，而我已经在审讯室睡了一晚上了。

吃过饭，大概等了三个小时，我的母亲就来了，我们家虽然也是江宁市的，但属于偏远山村，要来市里，必须先去县城坐车，而我们家到县城得两个小时，一趟下来少说也得六个小时的时间。

我和母亲在审讯室见的面，母亲估计是一夜没睡赶来的，脸色苍白，神思疲倦，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看到我的身后，身子都颤抖起来了。

我在看到母亲的时候，心如乱麻，刚刚开口叫了声妈，母亲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她自己却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孽子，我让你来这里上学，是让你来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了？”母亲颤抖着，嘴唇紧咬，用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虽然挨了一巴掌，但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反而是看着母亲如此伤心难过，我内心也是痛苦万分，要不是我现在被固定在大铁椅子上，我肯定已经跪在母亲面前了。

“我又没有告诉你，为人处事，要以和为贵。在别人家落脚，万事要忍耐。我有没有说过？”母亲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知道外婆以前是大家闺秀，后来家道中落才嫁给外公的，母亲小时候受过她的熏陶。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遇事要忍，百忍成金。别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再看他。”

母亲还要说话，我却是抢在她之前，开口道：“可是，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那天我只是推了他一下，然后我就晕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母亲，因为门口站有警员，我说的声音很小，也告诉了当时表哥因为看到我和表嫂起了疑心，还有我昏迷前看到表嫂拿着花瓶。

母亲再没有说话，她虽然是个妇人，但她很睿智，或许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离开前，她告诉我，她会给我找最好的律师，也叮嘱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不可意气用事，毁了一生前途。

我当时不明白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她还不确信我真的不是致使表哥丢掉性命的凶手，也就没有多在意。

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革履，脑袋油光的中年人来了，自称姓柳，是我的代理律师，从现在起帮我打理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一切事物。

柳律师来了，我才搞清楚这十几个小时一直在我脑海中的疑惑，那就是表哥的死因。柳律师告诉我，表哥是被花瓶砸中后脑勺而死的。

这个死因让我顿时沉默。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我看到表嫂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满脸慌张地看着我。难道，是表嫂在表哥的脑袋上砸了一下？

“我嫂子呢？”我赶快问道，见柳律师疑惑，就解释了一句，“就是死者的妻子。”

“你是说张岚？我了解过，当时她也昏迷在案发现场。醒来之后得知死者身亡的消息，伤心过度，昏迷住院了。”柳律师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说道。

表嫂住院了，她当时也在场的，要是表哥真的是被她砸死的，那她伤心过度也能说得通了？可表嫂是为了我啊，我要不要告诉柳律师这件事？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内心其实还在犹豫。当时就我们三个人，我没有动手，那就只剩下表嫂了。

“江小白，现在我要你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有丝毫隐瞒，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柳律师开口问道。

我心乱如麻，我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虽然表哥对我不好，我心里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抵触，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