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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年三十
大年三十这天,我们一大早起来放完鞭炮吃完饭就开始忙碌起来。这天的事情比较多,先是要贴春联和年画,然后在将外面的彩灯挂上。
我和弟弟拿着春联里里外外的忙着,每年的这一个都会感觉到异常的兴奋。等将最后的“出门见喜”贴完,已经将近十点钟了,因为大年三十这天的晚饭吃的很晚,所以午饭也会相对晚一些吃,一般都会放在两三点钟。
等我们将家里所有要弄的东西弄完了,我和弟弟一人拿着一挂一百响的鞭炮拉着爬犁出门去玩了。
喊上几个人,我们一起拿着铁锹、爬犁就来到了一个山谷凹处,那里有厚厚的积雪,积雪因为阳光和沉淀的原因变得很结实,我们站在上面都不会塌下去。
戴上手套,拿起铁锹我们就开始在侧面挖了起来,我们经常将这种积雪的内部挖空,挖成一个用雪做的房子。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里面玩闹嘻嘻,简单、省力、还没有什么危险。
几个人有人挖,有人用爬犁往外面搬运挖出的雪,不到一个小时,一个面积很大的房间就完成了。
众人都很兴奋,高兴地坐在雪屋里面,激动着手舞足蹈。
我去边上捡了一点柴火,又回家取了一只野鸡来,几个人将毛和内脏弄出来之后,架起火就烤了起来。
“小叔,你说我们今天晚上守夜就着这个家里呆一晚上怎么样?”赵军有些兴奋的朝我说道。
我笑着看着他们:“那晚上你们可要多带点衣服出来,否则肯定冷。”
“哥,你说这个房子晚上不会塌了吧?”大伯家的小儿子王进,有些兴奋的朝我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塌了你还兴奋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挖一个房子出来?”他连忙摆手说道。
“呵呵,那就塌了再说,哦,走的时候你们别忘了将铁锹拿回家去。”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感情这家伙还没有挖过瘾。
吃完东西,我们就都躲在雪屋里,一个个冻得小脸通红,却又舍不得出去。几个年龄小的,鼻涕冻了出来。
我见大家冷的够呛,就提议道,“要不我们玩会游戏?”
我们一直疯到三点多,家里喊吃饭才陆续散去,但一个个都是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们约好吃完饭就到我家来找我,然后一起来。
回到家里,我家还没有吃饭,我姐出去喝他那些闺蜜玩了,我爸去后面串门去了。
农村里一般过年的时候,很多人会聚到一起打牌,打麻将,也算那个年代大人的唯一消遣。这两年安上了卫星接收器,还好些,前些年电视只能看到一个电台,屏幕里还满是雪花。
我家没人打牌,前些年我爸玩过几次,那时我的年龄还不大。我爸给完我压岁钱对我说,将钱借他,他去给我赢钱,我高兴的将钱拿给他,然后兴冲冲的跟着他一起去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不仅没赢到钱,我的五十块钱压岁钱被我爸输了,我小弟的五十块钱也被输了。开始宿迁我还没在意,当时看到后来看着我爸每次都给人拿钱的时候,脸都绿了。眼泪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那些不在属于我的压岁钱,强忍着不流眼泪,怕人家笑话我爸。
直到我爸抱着我回到家里,我依然是满脸的不高兴。即使我爸将钱还给了我,我仍然心疼那些输掉的钱,在那个年代,一百块钱可以买很多的东西。我和弟弟一年的零花钱都没有那么多,也就过年会收到一些压岁钱,但是基本都被我妈要去了。
我正想着,就见我爸推门进来,问道:“怎么还不吃饭?”
弟弟抢先说道:“我妈还没有做呢。”
我爸继续问道:“你姐呢?去叫她回来吃饭。”
“谁知道她取了谁家,打电话问问呗。”我不太想挨家去问。
“她在万友家,他家没按电话,你去喊一声,吃完再去玩。”我爸又对我说道。
我无奈点头,等我喊回我姐,家里的饭已经热好了,饭菜都是早上做的。
我爸吃饭的时候看着我们哥俩道:“怎么没换新衣服?”
还没等我俩说话,我妈就抢着说道:“今天穿什么穿,等明天去拜年了再穿,弄脏了明天拜年穿什么?”
我和弟弟一阵无语,但是已经司空见怪了,谁让我俩是男孩子,淘的没边,我对新衣服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喜欢新衣服的那种味道。当然后来我知道了,原来买的新衣服要洗过才穿,但是那时候谁舍得洗了再穿?
“我俩下午去东河那边玩,明天再穿吧,你买的衣服那么丑,我才不想穿。”我很怀疑我爸的眼光,他总是给我和相差一岁的弟弟买一样的衣服,买了几次因为经常分不清谁是谁的,最后塌陷了一个办法就是选一个款式,挑两种颜色。我很反感他这种强行将我们弄成双胞胎的模样,但是又没办法反抗,因为他买衣服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带上我俩。
这时一个悲伤的故事,从小到大都是,小时候不知道因为分不清谁的衣服,我和弟弟吵了多少次,每个人都觉得干净的是自己的,破了的是别人的。
“是不是吃饭没放鞭炮?”我突然想到。
“那就赶紧去放。”我爸不耐烦的说道,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大人记得放的好不好?
弟弟自告奋勇的去了,等他回来就说:“我怎么看着咱家的兔笼子好像被兔子咬个洞跑了呢?”
我赶紧快吃了两口,然后跑出去看,果然兔笼子侧面的木条被啃咬出了一个大洞。
我向笼子望去,还有三只兔子,跑掉了两只,赶忙拿着一块木板将那个洞堵上。
兔子应该是被过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惊到了,所以才啃坏了笼子跑了。不过这种家养的兔子,到了野外也活不多久,不是说饿死,而是会被夜猫之类的动物吃掉。
然后顺着兔子的脚印找去,到了一片杂乱柴火堆的时候,放弃了,转圈看了一眼,应该就是躲在这堆木柴下面,我有些颓然的回去和我爸说:“兔子跑到柴火堆底下去了。”
“大过年的,跑就跑了。而且也没人吃,本来也想着送人的。”我爸不太在意的说道。
这时外面进来几个女孩找我姐,屋子里一下子就画风突变,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听她们约好,晚上几个人互相到家里帮忙包饺子的时候,我也没在意,但是没想到这却是我家气运的一次重大转折,以至于我家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