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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难以理解

苏念不以为然撇撇嘴,还要说。

阮一拦住她,安抚了两句,转头对司机说:“袁先生,您先回去吧。董事长那边我一会亲自打电话跟她说,她不会怪罪您的。”

司机听她这么说,只觉肩头压力又重了些。阮一不愿意回去,邵夫人必然不会高兴。不过他和叶秘书一样,对阮一的不愿意的事,他不能勉强。

他只得对阮一点点头:“少夫人,那我就回去了。”

苏念嫌弃这阵仗还不够引人侧目,阴沉着脸喊:“快滚。”

季言恨不得捂上她嘴巴:“你能不能给我注意一下形象?”

“形象个屁。”

季言痛心疾首招呼阮一:“阿一,我们快走吧。我不想跟这个疯女人呆在一起。”

苏念嚷嚷着“讨打”捶了季言肩头一下。

这时候,秦柏和同行的那位中年男子道别后朝阮一走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苏念一听到秦柏的声音,立马虎躯一震,两眼放光。她有个毛病,以音取人。秦柏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听在她耳里便是会怀孕的那种。

她双手抓着阮一手臂,用力过度得让阮一微微生痛。

阮一极为无奈地看她一瞬间变脸的花痴笑,温和有礼地对秦柏说:“没事,谢谢。”

她客气疏离,秦柏也不是热情熟络的性子。略略朝季言和苏念点点头以示招呼,说了声“再见”便离开。

苏念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看秦柏滴水不漏甚至看起来严谨得有些一板一眼,却仍教她看出了丝丝不同的味道来。

她笑看季言,不怀好意的探究却是对着阮一说:“季言,这秦警官对我们阿一是不是有点不一样?我怎么瞧着总有点别样味道在里面呢。不说才刚调回来吗,怎么一天两次这么巧都碰上了?”

阮一越发觉得这人是不正经到没边了,怎么荒唐怎么来。懒得理会她,对季言说:“你说得对,我也不想跟她呆了,走吧。”

***

翌日。

公司的高层会议一结束,邵潇就将傅煜叫到了办公室。

把秘书赶出去,她一腔怒火朝傅煜发作起来:“谁让你擅自做主和东盛那边合作的?你还敢瞒着我私下和他们签订了项目合约!这么大的事,你是一点不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了,你是非要气死我吗?”

越说越恼火,邵潇气得把手里的文件甩到桌上。她这些天肝火上升,儿媳敢给她摆脸色了,儿子一如既往的一个劲儿给她添堵,往日的喜怒不形于色不免有点破功。

这时候,她真有点后悔过对不省心的儿子太过放心。太多的大权交到他身上,她这个董事长快要成挂职的了。

傅煜架着颀长的腿坐在邵潇的老板皮椅上,对母亲的怒火仿佛视若无睹,淡淡的说:“和他们合作,自然是因为有合作的价值。”

邵潇冷笑:“能合作的大有人在,我们傅氏什么时候要非他们东盛不可?”

东盛和傅氏一样,也是集多产业为一体的企业集团。在商言商,东盛和傅氏一向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且邵潇的反对目前还夹杂一条私人理由,她对东盛的那位新任女总裁很不喜欢。

邵潇身居集团董事长高位,自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可偏偏和这位女总裁尤其的不对付。那个气焰嚣张的丫头就像她这个儿子一样,竟能让她气恼之余又奈何不得。

此女据说是东盛专门从海外挖回来的华尔街精英。半年前回来任职没多久,就对着傅氏火力全开,将两边的竞争关系恶化至冰点。

邵潇承认此女是个厉害角色,可她没有办法产生丁点的好感。寥寥的数次见面,那个女人绵里藏针的说话本事次次都能把她刺个够呛。

傅氏和东盛合作,她儿子把她眼角的鱼尾纹都给生生气出来了!

傅煜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他意兴阑珊:“董事长,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越过我这个董事长在滥用职权。”

“你也可以这样想。”

邵潇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给我好好说话。”

傅煜起身就走。

邵潇柳眉倒竖:“给我站住!”

傅煜满不在乎侧过脸:“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董事长要和东盛毁约?”

邵潇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毁约,亏他说得出口。损失尚在其次,傅氏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然而事已至此,的确无可奈何。

邵潇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坐下,我还有事跟你说。”

邵潇让傅煜星期天陪阮一产检。

这是阮一的第二次产检,从怀孕的基本检查到正式产检,之前的检查傅煜全数缺席。刚得知那阵日子,傅煜人在国外,后来有段日子他忙得连邵潇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那时候邵潇又以为两口子在闹别扭,只让阿澜跟着阮一去。时间一晃,就到第二次产检日子。

傅煜眉眼怔愣之色一闪而过,说:“我不去。”

邵潇凛然看着他,这时候她恢复一贯的强者架势:“你敢!”

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桌沿旁,一手撑在桌面。

她昂下颚,声音冷冽:“你和阮一之间有什么问题,等孩子出生之后你们再解决。听阮一说,你已经跟她提出离婚。我也告诉你,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不允许你们离婚。你就是再不愿意跟她过了,你也得给我忍到孩子出生。”

傅煜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对邵潇露出一笑:“妈,我已经找律师处理离婚的事。”声音平淡无起伏。

邵潇面色阴沉,她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老实跟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想跟阮一过了?”

邵潇是个理性的人,她对爱情和婚姻其实都是没有期待的。她对这二者的忠诚源于她对生活追求的一种洁癖,执行一个自律的生活模式。但儿子和她不一样,在感情生活上,他们母子似乎恰恰相反,她是理性的,而儿子是感性的。

当然,儿子又并不是多情种子,他对阮一的感情曾让她一度难以理解。如今他对阮一的冷漠之极又再次让她难以理解。

爱的时候,似乎恨不得生死与共;不爱的时候,又似乎多看一眼都嫌碍眼。她看着就像电视剧里面那些要死要活的无聊情爱剧一样。

她的儿子,她是越来越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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