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然越说越气，指着萧暮的脸，眼睛里似乎有火焰。

她真的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因为之前安然告诉她不要去动江皓，他们是和平分手的之后，她都还偷偷让顾流卿在工作上好好给江皓一点颜色看看，好好教训那个渣男。

结果没想到最根本的问题是，安然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江皓的，居然是萧暮的。

当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整个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萧暮，你怎么说？你如果不是爱她凭什么让她怀孕，你竟然现在还和李美芳在一起，你知道吗，她一直说想把孩子打掉想把孩子打掉。你还不想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如果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你把她和她腹中的你的骨肉置于何地！萧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孬？”

他没吭声。

但是五官和轮廓凌厉的弧度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不平。他眼里似乎掀起了腥风血雨的波动，面上却又平静得令人发指。

这个男人，有时候，太克制。

而徐雅然有时常常不懂得他为什么要那么克制。哪怕是很多年后，徐雅然回忆起萧暮这么多年的个性，都会替他惋惜，替安然惋惜。

如果不是他的克制与隐忍，如果不是她的倨傲与不屑，他们会早在一起很多年。

…………

萧暮开车到沁园香榭时，看到安然所在的那一层是熄灯的。

但是几乎所有的楼层都亮了灯，偏偏就她那一层是黑的，显得特别的突兀。萧暮朝阳台看了一眼，忽然滴答一声脸上湿润了一点……下雨了？

也是，刚才他开车过来的时候就打了火险，雷声闷闷的一阵阵的传来，但是因为他刚才开车的时候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特别注意。

不过才几分钟，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已经被雨水彻底的打湿了，紧紧的贴着，湿透了的面料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肌肉的线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站在车外面淋一下雨，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身湿意，让他被西装衬托下本来矜贵的气质消失殆净，整个的人气场更加冷淡。

萧暮眉眼拧得很深，五官也崩的很紧……这么晚了，还下了大雨，她这是出门了？她一个孕妇在外面，没有徐雅然跟着，没有他跟着，她不安全。

想到这里，他立马锁了车，那包裹湿透了的西裤里的长腿笔直又大步的登上了电梯，想起她最近一直一个人在这边，他越来越担心。

几乎是只用了半分钟就到了她的门口，但是他抬起手准备敲下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手僵在空中。

安然不想看见他，他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见她。他本来不想给她的生活带去更多的麻烦，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和她见面，他身边的，周遭的，对她都是威胁。

就算他不想离开她，但就算本着不给她填麻烦，不让她看到他更讨厌他，他自己都克制了很久没有去见她。

每每想到他不在也许她遇到问题他都不能帮她解决，他的隐忍都快要崩溃。

但是理智总会在最后拼命的将他拉住，不让他靠近她。

就在他在想着要不要敲门的问题里挣扎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了里面传来女人的惊呼声，那声音是安然的，准确无误。

听到她的呼喊声，他全身突然闪过一种如坐针毡的颤栗感，几乎下意识的双手拍打着门，“安然，安然，你开门！我是萧暮。”

回应他的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他试着推了推门把手，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不过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大吃一惊，心像一块石头一样的不断下沉。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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