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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空撩玄龟不解情
宋锦儿带着唐子观七拐八拐,躲过活尸,爬过高墙,钻过狗洞……
“为什么又要钻狗洞?”宋锦儿费力的从狗洞里钻出,整个人都是累瘫着趴在地上。
唐子观伸手拉了宋锦儿起来,然后看着建得非常高的围墙道:“太高了,爬不上去,只能从下面走!”
宋锦儿理了理凌乱的额发,不经意间瞥见了一眼唐子观被月光泼洒的侧脸。心跳漏了半拍,这种儒雅俊秀的男人对宋锦儿这种跳脱女子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
她不知不觉便揪着唐子观的衣襟,使他紧贴墙壁,与自己面对面,然后把手臂撑在他肩膀两侧。宋锦儿低着头,咬着唇,满脸通红。
“宋……锦儿,你要干嘛?”唐子观低着头,看着宋锦儿的发顶,不敢动弹。不过,两人保持着这种壁咚的姿势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宋锦儿猛地一抬头,对上唐子观的视线,认真道:“我就问两点,第一,是不是每个妖都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第二,我看上你了,这事解决后愿不愿意入赘我家?”
宋锦儿性子耿直,有话说话,这等惊骇世俗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唐子观一点都不惊讶。
“我很抱歉……”唐子观苦笑着,人妖殊途,就算他同意了,家里那群老不死也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了!”宋锦儿还是有点失落的,这种话她并不是第一次说,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可是她是第一次认真了。
“你不知道……”唐子观摸摸宋锦儿的头,说道:“虽然只接触了两天,但是,你给我的感觉与别的女孩子不同。”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我是妖,你是人!”唐子观一字一句道,眼里有些不甘。
宋锦儿突然想起芥莘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妖两全的生存法则!
或许,戒嗔和芥莘也面临过这样的问题吧!宋锦儿这样想着,却没有一点轻松。
她道:“人又怎样?妖又怎样?为什么人和妖就不可以在一起?”
唐子观不知宋锦儿会这般执著,感动的同时还有些难过。
唐子观对自己的感情看得很清楚,他对宋锦儿有好感这是不争的事实。自那日在墙上看到她眉飞色舞调戏戒嗔时,他便觉得这女子与众不同,后来又看到她露出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睿智和坚强,唐子观便动了心。因为顾忌两个人的身份,不敢说明,便一直藏在心底。
“你说话啊!”宋锦儿见唐子观沉默,心沉到谷底。
“我没办法接受你!”唐子观把头撇向一旁,不敢看宋锦儿的眼睛。
宋锦儿松了手,被人拒绝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说话不再颤抖。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和唐子观成婚之类的,只不过她真的想要有那么一个人承认是在乎她的。
“嗯,貌似玩笑开大了,别介意啦,我刚刚看你精神不佳,所以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宋锦儿强装镇定,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胸口确实针扎般的痛。
唐子观看着宋锦儿,分不清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可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吗?
“我们走吧!我背你!”唐子观配合着宋锦儿遗忘了刚刚的“玩笑”,然后半蹲着要求背宋锦儿。
宋锦儿也不拒绝,很自然的上了马,不不不,是上了妖……上了龟?
开启飞檐走壁模式的唐子观背着宋锦儿在黑夜中疾行,两个人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小插曲,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赶路。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到了大门口的柏树下。宋锦儿从唐子观背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那棵松柏树下,用手抚摸着松柏的叶子。
唐子观看着这颗树,微微皱眉。寻常人家都不会在家里种植松柏,更不会在大门口种松柏。松柏性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坟前种松柏,可以给死去的人提供灵魂休憩之所,可是种在家里,便是招阴聚魂,是大忌。
“这树,是我从我爹坟前移栽过来的。本来我是种在院子里的,可是我爹让人把它挖走,说不吉利。后来我就想办法把它种在这里,日日夜夜守着,那些想挖树的人动弹不了我,爹拿我没办法,才留下了它!”宋锦儿道。
唐子观能想象宋锦儿挡在树前,怒视前来挖树人的模样“宋老爷他不是活过来了吗?”
“是啊,他是活过来了,可是整个人都变了,感觉不是我认识的爹。那时候,我以为我爹被借尸还魂了,又听说死去的人的灵魂会附身在坟边长得最好的松柏上。我,真的好想我以前的那个爹……”宋锦儿抓住衣裙,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在哭泣。
“一切都会好的!”唐子观摸摸宋锦儿的头,讷讷的安慰着。
宋锦儿不愿别人看到她真正脆弱的一面,所以一直背对着唐子观。她也清楚,这时候并不是伤心的时候,外面活尸满大街,她是担心爹才回来的,所以她抹干了眼泪,拉着唐子观走向大门。
唐子观按着门环拍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开门,有些疑惑的看向宋锦儿问道:“是不是都睡着了?”
“不会的,有负责晚上开门的家丁。”宋锦儿摇摇头,否定了唐子观的说法。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唐子观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锦绣山庄那么大,不至于开门的人都没有。
宋锦儿心中咯噔一下,也有点担心了,然后有些慌乱的拍门,大喊着:“开门,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
不管宋锦儿叫得多大声,拍得多用力,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下!”唐子观拦着宋锦儿继续拍门的手,侧耳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门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正常。若是有活尸,里面应该有跑动的声响,可是这里面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子观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栓住,根本推不开。他砖头看向宋锦儿,问道:“今日出门,有没有异样?”
宋锦儿回忆了下今天早上——
她和平时一样,醒了便唤了丫鬟洗漱。
“小姐,昨日里可是没有休息好?”一直伺候她起居的丫鬟小染问道。
“嗯!昨日夜里出去走了一遭!”宋锦儿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染一直没什么隐藏,两个人的关系也可以算得上小姐妹了。
“这外面疫病闹得满城风雨,老爷都把那些人接了家里来避难了。你还整日里往外跑,就不怕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小染性子随了宋锦儿,没人的时候说话直。
“我出去是干大事的,唉,这些天整日里呆在家里,听那些人左一句宋老爷大善人,右一句宋老爷活菩萨,我都快烦死了。”宋锦儿虽然喜欢热闹,可并不喜欢这种奉承的场面。这些老百姓或多或少是感激的,可这感激整天挂嘴边就烦了。
“什么大事?莫不是终身大事?”小染嬉笑着,马上回了正题,“这些避难的都是可怜的,谁不想好好活着?寄人屋檐下,他们也不自在,这不,这山庄上下的活儿都抢着做。”
宋锦儿不喜这事,也不搭话,自己洗簌,任由小染说。
“我说话小姐你可别不爱听,明日里便是你的生辰, 老爷已经放了话,今晚我们庄大摆筵席,你可别跑了。”小染一边说,一边递给宋锦儿擦脸的帕子。
“什么宴席?我不喜这些,过过场子就行,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宋锦儿时刻记着自己活不过双十年华,对这种事她是有多远就避多远的。
“小姐~你当真信了那老和尚?你看看都这么多年,你不是没事吗?”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该长长心了。我顶多就是一年的活头,还不如逍遥快活一阵子,这样死了也不亏!”宋锦儿这话是真心话,过了今晚她便二十岁,活不活得过今晚还是未知数。
“这话可别乱说,老爷听到会不高兴的。我听说,老爷还请了大师给你做法,保你度过今晚。”小染瞅了瞅周围没人,才贴着宋锦儿耳边道 。
“大师?哪里来的大师?”
“就是那修行归来的李世岁呗!听说他在外修行十年,终于修成正果,现在可是大师。我还听说,他哥哥李世年死后,他极有可能继承李家的家产。”小染消息来源很广,至于哪里来的,应该是府里那些老婆子们唠嗑时听到的。
回忆到了这里,宋锦儿忽然发觉到不对劲了。若是今夜办酒宴,为何里面没有欢笑声,也没有灯光,这太不正常了。更重要的是,李世岁自己亲哥得了疫病,不应该守头七吗?为何会被请来做法?
宋锦儿意识到不妙,连忙抓紧了唐子观的袖子,急切道:“带我进去。”
“嗯!”唐子观应了声,便搂着宋锦儿的腰先踏上一旁的守门石狮,而后借力飞上围墙,翻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