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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恍惚似夢
第二天一早,嶽陽依依不舍地和張奶奶告別,隻身走向了出山的路。
可是誰能想得到呢,她一出門,就遇見了村長的兒子楊樺。
“嶽陽這是要出村嗎?”
“是的,我去縣城找收繡品的張伯。”嶽陽雖然不喜歡村長,可是對於楊樺,還是很仰慕的,因為她是村裏唯一一個高材生。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山下走。也許是楊樺有意等著嶽陽,出了山後,楊樺回過頭來問道:“你坐車嗎?前麵鎮上就有長途車可以到縣城了。”
嶽陽此刻也是又累又餓了,她也想坐車,於是問道:“多少錢啊?”
“二十塊錢。”
“二十?”這對嶽陽簡直是天文數字啊,她可坐不起,她搖搖頭:“我不坐了。”
楊樺有心想幫她付了車費,於是他走了過去:“一起坐車走吧,不然你得走到天黑了。車票錢我先給你墊上,等你有了錢,你再還我就行了。”其實楊樺心裏隱約明白嶽陽為什麼要出來打工,而這個答案也讓他覺得在嶽陽麵前抬不起頭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對不起她。而他現在也沒有意識到那種感情在將來會帶給他怎樣的困擾。
嶽陽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他的形象是那樣高大還散發著光輝。嶽陽揉了揉酸疼的小腿,點點頭答應了。
那天,她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找張伯,並沒抱多大希望,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一下車就看見了張伯,仿佛他預先知道了自己要來,來接她的一樣。
但是張伯的攤派子太小了,留不下嶽陽,可又不忍心她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就把她介紹到自家侄女大芳開的酒店去打工了。
這一天,嶽陽在後廚刷碗刷到了夜裏十二點多。但是她一點也顧不得累了,因為後廚的大師傅給他們這些服務員做了一頓肉絲麵,嶽陽吃了滿滿的兩大碗,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香的東西,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力氣。以至於後來不管她吃了什麼珍饈美味都覺得比不了這碗肉絲麵。
可是嶽陽的平靜生活還沒過多久,就出了一件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從此改變了她的人生。
那天中午客人很多,嶽陽揮汗如雨地在後廚刷盤子。突然大芳忽忽忙忙來到她麵前。
“嶽陽,前麵忙不過來,你去包廂服務。少說話,有點眼色知道嗎?”
嶽陽急忙洗了洗手,就去了包廂。她接過傳菜員手裏的菜,敲了一下門,端著菜就進去了。恭敬地把菜放到了桌子上,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退到牆角,聽候吩咐了。
主坐上的男人,正好抬眼看了一眼嶽陽的位置,頓時愣住了。像,太像了。他心裏已經澎湃起驚濤駭浪,可麵上卻依舊平靜。他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六。”嶽陽抬眼,看著問她問題的男人。
恍惚間,嶽陽隻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眼熟呢,當然也隻是一瞬間,這個念頭就被她打消了,這樣的達官貴人她上哪兒認識去。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男人又問。
“嶽陽。”嶽陽回答,這時男人帶給她的那種熟悉的感覺比剛才更強烈了。
嶽陽盯著男人的眼睛也不受控製地大膽了起來。
“哪兒兩個字?”男人接著問。
“嶽飛的嶽,太陽的陽。”嶽陽說完低下了頭,忽然又抬了起來:“先生請問您認識嶽建域嗎?”她的那雙大眼睛,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發出了從心底透出來的光亮。
嶽建域也就是和嶽陽說話的男人,也是縣旅遊局局長今天請的重要的客人。
他坐在那裏笑了笑,慢慢地說道:“你認識他?”
嶽陽搖搖頭:“不認識,聽人說過而已。”
嶽建域看著嶽陽,緊緊咬著嘴唇,雙手抓著自己的褲子,可還是全身都在忍不住地顫抖。
……
後來,過去了很多年,嶽陽回想起這一天,還恍惚覺的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