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新来那丫头身上穿的戴的，起码得值这个数儿！”

“嘿！这回王二拐了个麻烦！”

“怕个屁！老娘这天香阁的后台硬着呢，凭她什么来头，还不得乖乖地听话！”

“哟呵！红姨好歹怜香惜玉点儿，小丫头看起来小着呢，哄着她几句好话，省事得多！”

这话不必牡丹说，红姨也是省得的。好歹也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丫头，若能哄得好，她哪里舍得打她，看那小模样，养到十四五岁，铁定是个美人儿，妥妥的摇钱树。

红姨这么一想，笑得脸上的粉簌簌落了些，“那丫头也该醒了，牡丹，一起去瞧瞧！”

牡丹附和着的笑脸里夹了分酸涩，她家里穷，为了供弟弟读书，她被卖到了这天香楼，那时也才不过八岁，受过多少难言的苦楚也只有自个儿明白，她不免对新来的丫头有几分同命相怜的感情。

小丫头是被人给迷晕了拐来的，她没有被捆绑，门外守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小丫头也逃不掉。牡丹细细地打量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眉眼清秀，漆黑笔直的长发散在脑后，乌发上别着一个精致贵气的扇形琥珀，衣裳也是干净、华丽，一看就是被娇养得极好的千金小姐。

小丫头也不怕生，红姨拉她的手，和她说话，她也只是抿着嘴，好似大人模样地思忖着。

红姨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比如多大了，叫什么名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牡丹暗暗为小丫头捏了把汗，这丫头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不屑回答，没瞧见红姨憋出的好脾气快用光了么！

红姨不说话，瞧着丫头的眼神冷下。

怕丫头会挨打，牡丹忍不住求情，“红姨……”

“娘亲……你是不是傻啊，我多大了，你不知道？”

小丫头开口打断了牡丹的话。

倒没有谁敢用这种不耐烦的鄙夷语气和红姨说话，红姨先是微怒，忽而一想，眼神便颇为奇怪地扫了眼丫头，“你叫我什么？”

小丫头反问，“你不是我娘？”

有个便宜女儿，管她是真傻还是装的，红姨只管笑眯眯地认下，小丫头闹着要吃的喝的，她一一吩咐下去，又让牡丹领着她去寻一间好屋子住下。

***

天香阁还从没有过哪个被拐来的姑娘没受过打骂，自称“阿紫”的这丫头年纪不大，人却机灵得很，不但认了妓院老鸨做娘，还认了一群姑娘做姐姐，短短一天时间，她竟讨得了一众人的欢心。

对此，红姨很是满意，认为阿紫是个可造之材，教育得从娃娃抓起，因此她吩咐给了牡丹一个任务，要她传授给阿紫房中术。

怎么传授呢，以前也是有过先例的，牡丹却不太好意思让阿紫躲在柜子里偷看自己与男人办事，她支支吾吾地将这意思给阿紫一说。

阿紫躺在院落里的浓荫下，明亮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白瓷的肌肤上，她微微眯起眼，“哦……这事儿啊！”

牡丹的脸已经红了，阿紫却还一副随意懒散的模样，可真不像个小姑娘，她道：“阿紫……你真明白我的意思？”

显然，她怕自己说得不够直白，小姑娘没理解事情的严重性。

阿紫半支起了脑袋，嫩而红的唇微微一笑，“牡丹姐，你这是害羞了？”

“……”牡丹听了这调侃的语调，顿觉恼怒，“阿紫！”

阿紫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牡丹姐，今晚你要接的那位客人长得好看么？”

牡丹叹道：“你……你可真不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