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永松没有回答，站起来点燃一支雪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良久得不到荼永松的回答，韩欣不由得担心地看向他。烟雾笼罩着荼永松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少顷，他在他的面前站定，那张脸像变魔术一般，之前的疑惑、焦急、被背叛的伤心和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释然和。。。嘲弄？韩欣以为自己花了眼，怎么会从荼永松的脸上，看出嘲弄这种表情呢？

荼永松熄灭烟蒂，重新陪着韩欣一起坐在地上，将缩成一团韩欣整个地抱过来揉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像摇晃着婴儿一样地摇着她拍着她：“欣欣，我若是从来都没有察觉过，那么今天你的话，我会大吃一惊，我会愤怒，可是我又怎么会没有察觉，我又怎么会没有措施。你我，说得难听些，也可以说是同床异梦，各怀鬼胎，你想套取我的机密，我也享用了你身体，你我谁都别说谁，我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的头上。”荼永松略微错开了一点身体，看着她的侧脸悠然地说：“不过，你我都没有料到的是，你我互相爱上了对方。”

韩欣侧过头去，靠着荼永松的胸膛不说话。

荼永松说：“一开始，你我认识得就很诡异。你看上去明明是一个气质端庄的女孩子，还带着一点点冷感，但是你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和你的气质完全不搭界。再犯花痴，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搔首弄姿地要引起我的注意，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缘故，再说那天也奇怪了，和我一起的葛经理平时对我唯唯诺诺，我说什么他从来不敢辩驳第二句，轻易也不敢对我提什么要求，可是那天谈完事，他却一再请求我和他一起去喝咖啡散散心，虽然他说是他发现了一家别具一格的咖啡屋想和我一起分享一下，但是把‘巧遇’你连在一起，这件事就一目了然了，明显的，是你，或者是凌肃事先安排好了，你们早就买通了葛经理。很好，呵呵，以前我就知道公司有内奸，还不容易查，这下一下子就明白了。葛经理和耿经理关系非常密切，那么难免耿经理也不上贼船，这一下子就抓住了两个内奸，顺藤摸瓜，还真让我把公司里所有的有外心的人呢查了个一清二楚。欣欣，你传给凌肃的各种资料，并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毫无眉目地乱找一气，其实那俩人暗自给你提供了不少线索，对不对？呵呵。包括后来有一次这两位经理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我在对他们大发雷霆的时候你突然就出现了，我不知道你是去救场，还是去监看他们会不会吐露实情，但是很明显的，那个低级错误只是为了掩盖随后的行为，在销毁失误的产品数据和重新做第三批样品的时候，趁乱窃取了一部分资料，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传送给你。我曾经以为你是主谋，可是这件事让我认识到，你们背后有共同的主使者，你也是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那么，如果是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会原谅你的。”

韩欣早在荼永松提起葛经理的时候就呼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差点撞到了荼永松的鼻子，她惊恐地听完了荼永松的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哎呦这可真不妙，连这些他都摸得清清楚楚的，看来全盘早在他的掌握中了，我们这一群傻瓜还在自以为是地瞎忙活。不过，惊恐过后，随即她又一股辛酸的得意：我的小松哥，真的不是一般人，这么成熟城府的男人，我韩欣居然有荣幸亲近。。。

荼永松把直愣愣的韩欣又揽回自己的怀里，爱怜地看着她，语气却不无担忧：“那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呢？是继续当凌肃的间谍，还是离开去过你的新生活，还是。。。”

韩欣撇了一下嘴唇，辛酸地说：“小松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成功的间谍，现在被你彻底瞧破了，就更不可能了。我也没什么新生活可过，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

“嗯，欣欣，我也舍不得你。”荼永松微笑着说：“我就怕你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