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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8章 死里逃生2

赵德润被我这句话气的咳出血来,大夫忙不迭将剩下的护心丹都塞到他嘴里,喊道,“你已失血过多,切不要再动气,这浑身的伤口崩坏了,神仙难救。”

赵德润还瞪着我,任由大夫洒酒洗伤口、拨肉挑箭,他一声不吭,看我看的好像撑出一口气来。

满屋的血腥味却愈浓愈烈,我终于熬不住,转头便到屋外吐了个干净。腹内积食一除,五脏六腑反轻快了些,再抬头看那铺天漫地的水,将什么都洗刷干净了。

赵德润再醒来,已是两日后的夜里,雨水已过。

曼珠请我去见他,我到西厢时,他已披衣坐卧在南窗下,靠着木枕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全然不像在等我来,却开口对我道,“从前我竟未好好看过这个院子,小虽小,处处都修饰的恰到好处,你给此处取名了吗?”他换了宽衣长衫,悠然之态仿若枕着小窗方睡醒一般,若非两颊惨白,绝不像死里逃生之人。

我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听着清凌凌的秋虫声从四面八方的黑夜中跳脱进来,反道,“方寸之地能有什么名字?”

“叫芳渚如何,芳华自若小渚中,万千不相干。”他又是自顾自的起了雅兴。

我乏味道,“不怎么样,一处栖身之所不该有什么名字,若是我家,则另当别论。”

一旁熬药的诺儿深看了我两眼,好像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赵德润反问,“那何处才能是你家?”

我一时答不上来,想了许久,从幼时跟着母亲自晋地迁到蜀中再到四海流离,最后落在这里,竟没有一处让我觉得是家。

赵德润仿佛料到我答不出,饶有深意的笑道,“这世上庸碌之人太多,若是能守得一方清净,哪里都能安家。”

我沉默了一会,才觉出一些滋味来,他竟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全然忘记了恒,“若论何处是我家,当以我心安处唯是,我心所安必是恒之所在。”

赵德润果然又生气了,一口气哽在胸口,猛咳了几声,直咳出血。我一见血,便知不好,心里后悔不该无来由弄坏他的心情,但一旦与恒相关,我似乎连他也不愿放过,还道,“你在这里养伤之事,我已告诉了恒,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来看你。”

曼珠厉眼逼来,不让我再说下去,我起身欲走,赵德润又喊住我,“刘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对我尚且见死不救,对你也不会长远。”

赵德润终于说出了我最不想听的话,怪异的是我仿佛料到他迟早会这样说,一旦真切的听到,我又发现这不仅是他所想,也是我心里两日来徘徊不去的隐忧。

“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以为是清楚的。但当我敲不开他韩王府大门之时,我又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跪在宫里的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死了的是从小将他视若己出的亲叔叔,他竟不为所动。”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透着心寒,遭受背叛之后的绝望是他对恒誓不原谅的怨愤。

我竟一动不动的听着这些话,明明早该为恒准备好借口,这会却一句话都分辨不起。站了许久,我独自上楼。诺儿握着蒲扇跟上来,柔声道,“夫人,切莫只听信金城侯的一面之词,小王爷处事自来有他的难处。正如夫人所言,若是陛下动了杀心,小王爷便是去求也是于事无补,明哲保身便是无奈之选。”

她依然全心全意为恒说话,可我心头却无半分宽慰,反而更觉孤单,淡淡道,“我何尝不是孤注一掷的托付给了他,若有一日我走投无路,不会比赵德润的现在的处境更好。”

诺儿又小心翼翼的靠近道,“夫人,难道你不觉着金城侯话里有话吗?他似乎不仅是为了与王爷赌气才这样,好像……还……”她查看我的神色,我却蓦地听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我问。

诺儿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憋了许久,才道,“夫人不觉着金城侯好似换了个人,以前他从不会说这许多无聊的话,谁好,谁不好,仿佛和他都没有干系。可现在,他……他好像要急于表白自己的心迹……他,他来这里,为的不是让你救他……他……”

诺儿吞吞吐吐了许久,我也不曾听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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