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走后我问红姐，“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自己不生？”

红姐白了我一眼：“她要能生还能找你？还有你赚钱的机会？”

我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好奇！”

“谁知道呢，可能是夫妻之间有问题，也可能是有病！”

“有病？不像啊，我看她红光满面的怎么也不像个有病的人啊！红姐，你说……”

“好了好了！别说了，钱到手了你还不快点给你外婆汇过去？”

红姐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去琢磨人家为什么找我代孕，我感觉抱着钱一张张数了遍，然后确定无误后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外婆的声音有点哑，说是有些感冒，听到我说担心后立马又强撑起几分精神头，告诉我没事。

我想了想还是提议外婆去请个保姆，她却一口回绝“请什么保姆啊，现在咱们已经欠了一屁股债，每个月你妈妈的药都负担不起还拿什么钱去请保姆！”

“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明天就给您打钱，您拿到钱后就立马请个保姆！妈妈现在已经躺着了，外婆我不希望您再累垮了！”

“你找到工作了啊！真的啊！七七，你真聪明！七七……”突然声音断了，紧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外婆哭了，撕心裂肺的那种，她一直和我说对不起，说苦了我，说我明明可以上大学的，现在却辍了学出去打工。

我不敢听，把话筒拿远一点，因为我不敢去想，我怕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坚强也都粉碎了，我不想自己去抱怨命运，去哭诉自己过得有多苦，因为如果连我都在抱怨了，那么这个家还有谁会去撑。

站在一边的红姐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然后对着外婆说：“不好意思啊，外婆，七七要上班了，不能和你说了，先挂了，她工作特别忙，等她空了再打给你！”

“别，红姐……”我还没来得及抢回手机，红姐就挂了，她叹了口气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镜子出来对着我脸照。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撑得下去？再多说两句估计你心态就崩了，七七，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这世界比你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要么你放弃挣扎，顺着生活，要么你硬着头皮熬下去，可能熬过了这个，你剩下的人生都是幸运了呢，毕竟，你还年轻，你这么美，真的还有无限可能！”

“无限可能？”我冷笑，蹲在地上像个失线的木偶，我问红姐：“我还有什么可能，丢了学业，现在……现在又卖了身体，红姐，你告诉我……这样……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她立马否定了我，声音带着坚定和不容置疑，“丢了学业以后还可以去上，卖了身体又如何，人家谈恋爱被人甩，给人堕胎的都不要活了？七七，你是给别人代孕，这种暗地里进行的事要是发生在古代，生完孩子对方可能就杀人灭口了，你在想想刚刚那个陈娟的态度，连给钱都不敢走卡，你觉得她会希望这事被人知道？所以啊，你生下孩子拿了钱这件事就过了，你就当是个梦，你这么好看，以后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我心里清楚，红姐的话只是安慰，可是就是这个安慰，让我撑过了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后来想想，人真的是个需要信仰的物种，这样，就算生处不利，四面皆敌也会有勇气冲锋破甲，为自己杀出一片天。

排卵期的日子算起来也就一个礼拜，为了能早点怀孕，那一个礼拜杜若堔每晚都来，起初几天他倒是和往常一样，进来就开始办事，办完则穿衣服走人，但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却突然提出来要我陪他说说话。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来我房间的模式，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我就脱了外套准备去洗澡，他现在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分尴尬，于是又只能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他看着我目光至始至终没离开过，直到我拘束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时才开口问我：“和陌生人做爱是什么感觉？”

我一愣，真的是没有料到他会冒出这么尖锐的一个问题，但我也只是笑了笑，然后有样学样的把问题抛给了他：“那您呢，每次来我这是什么心情？”

他目光明显一滞，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他微微撇头，带着几分兴趣开始打量我，他说：“这么看，其实你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多大了！”

“20！”

“20？很年轻啊，怎么会来做这个呢？”

“那您呢？多大了？”

“33！”

“33啊？也不老啊，怎么需要找人代孕？”

他整张脸都青了，像是有些愠怒，但没发作，良久之后他挥挥手让我过去，然后拉我在怀里，他低头，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他说：“突然觉得你挺有趣的，要不是她硬塞给我的这点让我反感，我倒是真的想对你温柔点！”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我知道他对我是不会温柔的，果然他直接一压然后整个人坐在我的身上，我吃痛地撇过脸不想看他，他却笑得爽朗：“来来回回我们也睡了那么多次，怎么到现在还不习惯？”

“我还没洗澡！”我扭着身体，试图从他的掌控中脱逃，他却反手一扣抓住我的的双臂就往头上一绕。

“你……”

“今天不用洗澡了，我现在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