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捂着脸，几乎都带上了哭腔，那是从回忆里带回来的，楚扬不知道，她当时见到的那个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楚扬，那时候，她有多害怕。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楚扬，可以为了季如画，连命都不要。

以前，是黄莺，带着替如画挡了一刀的楚扬去了医院。

而现在，也是黄莺，带着被如画拒绝了表白的楚扬去了医院。

哪一次楚扬受伤害时，黄莺不是在场的？可她只能可悲地做了楚扬和如画之间的感情的见证人，见证他的大悲，见证她对他的无所谓。

黄莺止住了声，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发作，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之久，她不想再提，也不要再提，因为一提，她就会发现，那些伤痕累累的曾经，一直都在伴随着她，如影随形，不曾离开。

“我……我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楚扬这个时候抱着头坐在沙发之上想了很久，忽然猛地抬头，惊醒发现自己身在了何处，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身边的人伤害得支离破碎呢？

如画伤害了他，而他则是伤了黄莺，他原来也像季如画那样，有想拒绝的人，而每个人心中，原来真的有他自己的爱而不能。

季如画是他的爱而不能，且终其一生，而他，却是黄莺心中永远的求不得，这一场爱，伤的，依旧是三个人。

这时候楚扬已经无法再在黄莹这里待了，他立刻抽身，大力地开门，离去。

一路飙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何处，此刻他不是市长，只是一个为爱所伤的男子而已。

年关将近，我正在工作室之中和几个员工看我这一周连夜通宵做出来的设计，大家都各自有鸽子的观点，且畅所欲言，我深觉欣慰。

看了一眼手表，我便告诉他们，“你们的方案我都觉得可行，那么这样，张工，付工，你们都带着两个助手将这个设计图影印一份，回去再做个PPT简报，下周一的时候我们再开会讨论吧。”

两个员工点了点头，那两个助手一边收拾资料一边往外走，我也收拾好了一切工具，然后带着包包，收好手机准备下班，却见萧淑突然来到我办公室里。

“哟，萧淑，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嘿嘿，你家的小财务给了我个电话，然后我就想到要年底了，看看工作室的业绩怎么样，到时候好分红啊。”

我撇撇嘴，想不到萧淑这人，竟然真的掉钱眼里去了，只要一张嘴必然提分红。但是我很欣慰，自己的工作室就像我精心哺育的孩子那样，能看见它茁壮成长，我十分有成就感。

随即叹息一声，“唉，想不到，年底又要到了啊。”

萧淑点了点头，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红晕，“今年啊我要跟老公回去过年了，他家一群小屁孩等着我发红包呢。”

“去，少跟我这个单身狗秀恩爱了。”我作势打了萧淑一下，萧淑还在那嘻嘻哈哈的。

这会儿我竟然有些伤感起来，老公，这个称呼是多么亲昵啊，我曾经也有个老公，也曾经在过年时候回到老公的家里，他因为家中只有一个妈妈，然后还一堆表亲，故此我过年的时候，准备的礼物和红包也是一分都不少他们的。

虽然也会被何清盛的妈妈奚落，是花着何清盛的钱办事。

我那时候也没说什么。

但是，现在想想，何清盛对我的不满，会不会有很多来源于我那个前婆婆？

现在再想这些什么，都晚了……况且，我跟他离婚的导火索，不是因为他妈妈。

此时我却感觉到萧淑推了推我，问我，“如画，你准备年关的时候去哪儿过年啊。”

“啊？”

我呆了呆，才想到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也算不上是家，我也有很久很久，没见过我爸了。

“我啊，决定回老家过年，看看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