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重新被打开的时候，许织锦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胡世安白色衬衫血迹斑斑，脚下是一地的碎片，手腕无力地垂下去。

他别过头，“把灯关了！”

许织锦瞧不清他的脸，只能凑近了，却不想胡世安更为暴躁，一把推开许织锦。

“啊！”许织锦毫无防备被推倒在地。手肘也擦出条条伤痕。

胡世安抬起手，手腕依旧无力地垂着。

许织锦见势，立马起身一把握住他的手，胡世安却像触电一般急忙将她甩开。

“你做什么！”胡世安皱眉。

“不想你再伤你自己！”

对持了数分钟，许织锦隐约还能听见街上热闹的泼水声。

许织锦手指的血凝了又被擦开，手肘也是一片血红，胡世安安静了一会儿，趁着许织锦不注意，一把拽到跟前，径直将嘴凑到她的脖颈处。

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下搏动。

牙齿碰到皮肤的瞬间，许织锦清醒过来，浑身起了疙瘩。

“你要吃人不是！”三分嗔怪七分恐惧。

胡世安也是笑，凄惨而悲凉。最后落下一吻。

“你也嫌弃？”胡世安离了许织锦的脖子，却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你是我丈夫，既然如此，也无从嫌弃一说。”许织锦转着眼睛，双手也环住胡世安的腰，靠在他胸膛。

“人人都道泼水节是为了解暑降温，可无人知晓，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胡世安缓缓道，腕上也有了力气。

“嗯？”

胡世安的额上已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五月初五。”许织锦算了算。

“我出生于五月初五，落地时受了风，便落的这样的毛病。”像是说别人的故事，“掩人耳目，不让人知道，胡家的公子，有一身怪病！”顿了顿，又絮絮叨叨，“自小父亲就不喜我体弱多病，说是为此娶了好几房姨太，母亲也由此不喜爱我。”

许织锦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得在胡世安背后轻拍。

“你胸口的伤？”许织锦想起那次胡世安胸口狰狞的伤口。

“说是生来便有，我自己，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说着将织锦拥得更紧。

许织锦从未见过这样的胡世安。

初见面的决绝狠辣，成婚后的温情，此时的无力，哪一个都是他，却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他。

“织锦，我是个残缺的人。”胡世安坦然，更多的是无力。

织锦皱了皱眉，心下一狠，“有什么见不得人！胡世安！不过是几条伤疤！几个隐疾！”

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无妨。”胡世安放开许织锦，转过身不让她瞧见他此刻的神情。

“我母亲想必还在商量如何对付我呢！”胡世安又说道。

“方才我上来，大厅内确实有许多人。”许织锦道。“每年都如此？”

胡世安转身，对着织锦点了点头。

却在瞧见织锦手上的还凝着血的伤口的时候，眸子紧缩。

“出去！”

许织锦茫然，怎么这人，又转性了！

“我不！”也犟起来。

“快，不然，可就不是手臂擦伤如此轻了！”

“你还要打我不成！”

“不打你。”胡世安轻声道，“只吃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