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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个半瞎的皇子
“方才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色影子飘过去?”一名侍卫站定,盯着那空荡的围墙,迟疑的开口。
同行的侍卫们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先是一顿,随后便是相视大笑,“什么黑影,你怕是昨晚在翠芳楼用力过度,所以今个出现幻想了吧,你是不是想说你刚才看见的白影子还像是一个女子的。”
那个被打趣的侍卫也是年轻,不过这两句就脸红的别开头,只是心里想的却是,刚刚那身影还真是曼妙,摇摇头,怕是真的看错了,瞧着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他也赶紧跟上。
没人想到此刻仅与驿馆一墙之隔处,正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那儿,兜帽下凉薄的眸子比月色还冷。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转过身,幽幽的女声泛着寒意。
“走吧。”
来人头埋得极低,脚步如鬼魅一般的移动起来,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如炼狱的来使,在这夜色里平添了几分肃杀。
不知行了多久,两人才停了下来,夜汐然将兜帽揭开,月色照在女子如玉的下巴上,明明脸上就又披了一张假面,可偏生就是透着诡异的妖娆。
“那吏部尚书李阔倒是会找地方。”
夜汐然环视了四周可谓是吉壤润土且又有风水相伴,这李阔果然对这幺子宠爱有加,就连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他都要寻到这种离都城远,又风水极佳的宝地将其下葬。
“主子,需要奴才将这些人引开吗?”
“不必。”夜汐然抬头看了眼天上,明月已有大半被乌云盖住。
“不出一刻钟,便会有一场大雨。”
那时这些人自然都会散去,她又何必心急一时。
黑衣人又退后,夜汐然回头看了眼身后毫无人气的身影,淡淡的开口。
“影,你跟了我多久了?”
影稍稍抬起头,隐约可见苍白的皮肤,恭敬的答,“回主子,奴才同落还有寒跟着主子已有十一年。”
“原来都这么久了。”夜汐然遥望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黑色山丘,没有再说话。
可影却感觉到了逐渐扩散开来的压力,他的头埋得更低,却没有挪动半点的脚步。
直到有大滴大滴的雨水砸在他身上,他才看了一眼下面那些原本还在守墓的人,早已互相叫嚷着离开。
“我们去看看。”夜汐然收起方才的杀意。
若是她连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影卫也不放心,岂不是要将母妃留给她所有的影卫势力都丢掉,那又如何能在平苍吃人的后宫里某得生机。
挖坟,取尸!夜汐然看着影将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一阵带着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就连这雨水都盖不住这浓浓的恶臭。
然而,夜汐然却蹲下去,随手从边上捡了根树枝,撬开那尸首的嘴,扒出里面那条已经泛黑的舌头,皱着眉。
果然是过了这么多天,完全看不出什么,有些不甘的用树枝将那身寿衣挑开,却依旧是毫无所获,唯一就是发现,李牧的尸首上有很多的杖痕。
应该是依着平苍帝那晚的意思,应是后补上的。
这是什么,本已站直的夜汐然眯着眼,盯着李牧下腹的地方,看着那抹红色微愣,恰巧一道闪电闪过,也叫她看清了那个印记。
原来是欲陀花,难怪那晚李牧会是那副迷了心智的样子,可这欲陀花只会引欲,却不至死。
难道,那晚还有人暗中动手,回忆起那晚与宫中的形势,夜汐然想应该不会是元贞皇后,毕竟如今她们因着身份,该是荣辱并进。
最终,她想到了婧妃,后宫中除了母妃以外唯一可以与元贞皇后抗衡的势力,毕竟那晚就是婧妃得了消息,才会带着众人撞破。
雨势渐小,夜汐然在影将棺木重新埋好的以后,看了一眼南边,眼神有些恍惚,她实在想不通,素来都不会主动与元贞皇后正面交锋的婧妃,这一次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可若不是婧妃,那又会是谁?种种猜测,几乎让夜汐然的头脑撑破,最后她让影先回后宫,自己缓步的走在黑谧的林间。
忽地,夜汐然又住了步子,身子微微腾空,便稳稳的坐在一根粗壮又树叶茂密的树枝上,低垂着眼敛看着下面一群赶路停下的人。
“真想不通,为何二皇子这回要让他来,这么一个半瞎的人,还要我们驾着马车带他赶路,真是拖时间又晦气!”
说话的人一把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抖了抖上面的水,带着不耐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