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握着手里的冥币，怔在那儿，脑子像炸开了一样。

“这个是从哪来的？”古暮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冥币，郑重其事的问。

“一个报童给我的，我还买了他一份报纸。对！报纸！我晕倒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报纸，上面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新娘。

“什么报纸，没看见！你做梦了吧？”古暮迟疑了一下道。

直觉告诉我，古暮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

“你真的没看见？”我又问了一遍。

“没有！你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用什么拿报纸？”

“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难道我要自己杀死自己？鬼才信！”

“好吧，就算是我穿越了好了。我现在能和你认真的说一说关于小婷的死么？”既然他执意不说，我也没办法让他开口，毕竟审犯人这种活儿，不是我强项。

“当然可以，进来吧。”

古暮将我领进了他古朴的书房。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感，但又不失华丽。我在一张黄花梨椅子上坐下，舒服的要命，好想赖在上面不走啊。

“喝咖啡还是红酒？”古暮问。

我脑子灵光一现，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但又似乎很遥远。

“怎么又发呆？”古暮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哦，水，我喝水就行。”

古暮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我面前，很贴心的为我拧开盖子。看得出，其实他家教很好，肯定不像我这等山野村夫，一天天跟炸了毛儿的麻雀似的。

我喝了一口，尽量放慢语速道：“杀死小婷的，不是人！”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差点一口水呛死，难道，他和我一样，也能看见鬼？

“难道你没听说过冥警么？”

“冥？警！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把头摇的快要飞出脖子了，以表示自己真的孤陋寡闻，没听过这么高级的名词。

古暮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同样慢条斯理的说：“这人间每天都在发生命案，有些命案是人做的，要受到人间法律的制裁，有些命案却是鬼做的，那就要受到冥界的制裁。”

“冥？界！真的有那样一个地方么？是不是特别可怕？”

“不是，冥界其实很美。”古暮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脸上多了些温暖的红尘气。眼神里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儿来。

我无法想象冥界的美丽是怎样一番样子，我好奇的是，冥警这么个职业，到底是干嘛的！

古暮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其实冥警就是负责将这些做了恶的鬼魂抓回到冥界，接受冥王的审判。”

“冥？王！”我“噌”的一下跳起来，被今天被这些从天而降的新名词轰的目瞪口呆，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轰然倒塌，碎成渣渣。

“这张椅子值三百万，你最好不要在上面留下鞋印！”

我从椅子上栽下来，赶紧用袖子蹭干净。这个，真心赔不起。

“这，这么说，你也能看见鬼啦？那你有没有看见尸体旁小婷的鬼魂？她很无助！”

“我看不见。我只能闻见鬼魂的味道。”

我撇撇嘴：“怎么跟狗一个毛病！”

古暮出奇的没有反驳我。似乎思考着什么。

“你看不见鬼，怎么抓他们回冥界？”

“也不是所有的鬼都看不见。如果是只作恶多端的恶鬼，它身上的戾气会非常重，在我面前，就很容易现形。”

“这么说，杀死小婷的鬼当时并不在现场。”

“当然不在。但我觉得，他一定还会再现身的。”

“你是说，他还会在学校里作案？”

“一个宁可在人间飘荡都不愿意投胎的鬼，身上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重，这才死了一个人，它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