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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遗恨 上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夜。

唐代白居易《长恨歌》有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自古君王皆无情,无论是骨肉至亲还是铭心之爱,都敌不过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唐玄宗的杨贵妃是何等受宠,已至其兄弟姊妹都能列土封侯,更令天下父母不重生男重生女,可结局却因六军不发而被赐死马嵬坡,魂渺山间骨埋荒土。

所以说作为君王的女人,一生都被人摆布,难以随心由己,纵然再受宠幸也不过是被赏玩利用的物件,万千浮华仅仅转瞬。

乌雅氏十三岁入宫为使女,十五岁被康熙帝看中封为常在,这当中用了多少手段和心机,可风光不足一年就被冷落遗忘,此后她又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重得圣宠,直到生了第一个儿子,方算否极泰来,从贵人升为德嫔,移居永和宫尊主位。说起来胤禛乃是她福星,若无此子,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从个被遗忘的常在升贵人至嫔,所以她岂会不疼惜这个儿子,只是宫规严谨,她出身低微没有抚育皇子的资格,故胤禛刚满月就被送去了承乾宫,由当时的佟佳贵妃教养。儿子不是从小长在身边,自然也就生疏不少,后又因偏疼幼子的缘故,和胤禛的母子之情就更是淡漠。

今夜的永和宫格外安静,宫内所有奴才都被圈在后殿,此等情形最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大半年来,因乌雅氏迟迟不肯受封皇太后,宫内宫外关于弑父夺位的言论越传越盛,雍正帝只好对外宣称皇太后病重,无法举行受封大典也不便迁宫。近几日更常至永和宫,亲奉汤药已显孝道,可隐藏其下的真正原因却让人心惊。

三更时分,永和宫主殿门开启时,胤禛看到的是个整齐穿戴着太后服饰的乌雅氏,这还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虽说病重只是对外宣称,但这几个月来,她确实多有病痛,平日极少如此盛装。

“皇帝真准时啊。”乌雅氏端坐在正殿,身旁放着一个锦盒和一碗参药汤。

“儿皇给额娘请安。”胤禛察觉到今夜情形不对,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锦盒,或许此物便是他找了大半年的东西。

“皇帝坐吧。”乌雅氏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皇帝要的东西哀家备下了,今夜会交给你,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母子可否敞开心扉的谈一次?”

“额娘有话,儿子自当洗耳恭听。”胤禛也不动声色,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寂静的永和宫再无外人,算得上是夜半无人私语时,只是此私语非彼私语,不过是叙些胤禛幼年旧事。

“多年来你一直有怨于心,觉得额娘疼爱老十四多过你。”乌雅氏的言语中少了虚礼,却多了几分为母之情。“额娘因为生你而从贵人升至嫔位,有了你之后的那几年,额娘在后宫风光无限,所以老六出生后才能养在我身边,可你知道老六是怎么没的吗?”

“是儿子有错,不慎推六弟落水,已至风热犯肺。”这是他困于心中多年的结,也是和乌雅氏生疏的原因之一。

当年他寄养在承乾宫,佟佳氏膝下无子,遂对养育诸子均视如己出,晋升皇贵妃后更统摄六宫,如同副后备极荣宠,受其恩泽他才得康熙帝亲自抚育,除太子外便是他与康熙帝的父子之情最深厚。

“你自幼便养在孝懿皇后膝下,乍听了老六说你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妃子所生,必然会有些不悦,才与他争执已至动了手。”念及往事乌雅氏不免伤感起来,却又说:“哀家不怨皇帝,老六夭折确是人为,但与皇帝无关。”

落水而感染风寒不算大病,且医治及时本应无碍,之所以会药石无灵,乃是有人在汤药中做了手脚。会招此横祸问题是出在一个字上,皇子的名字大都寓意祥福,康熙帝给六皇子取名胤祚,而“祚”字除了有赐福之意外,在《东都赋》中有句“往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所以此字还寓意帝位。这般耐人寻味的名字,岂会不惹人生疑,即便是那些仅为养母妃嫔都会有所筹谋,又何况是有亲生孩儿的。

“六弟之事额娘若对儿子毫无怨怼,又怎会刻意生疏。”胤禛毫无避讳的说出心中所想。“孝懿皇后仙逝时,儿子尚不满十一岁,皇阿玛有意要儿子回到额娘身边,可额娘却借口十四弟未满周岁,又要协理六宫事务,实在无暇分身而拒绝了。”

这就是胤禛心里的刺,且佟佳氏过世后康熙帝对他也冷淡了许多,反而相当疼爱养在乌雅氏身边的胤祯,所以他和这个弟弟最是不亲。

“没错,哀家当年不肯接受皇帝,是有多层顾虑,却因此与皇帝母子情浅,也是无话可说。”胤祚之死令乌雅氏看清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那时胤禛深得康熙帝喜爱,因怕有心人会再对他下手,才不敢接回身边教养。

“额娘不仅把对儿子和六弟的疼爱都给了十四弟,甚至也把皇阿玛对儿子的疼爱抢给了他。”胤禛心中的仇怨种子,就是被这两份失去的亲情所浇灌萌芽的。

乌雅氏怒斥道:“所以你就弑父夺位,勾结隆科多伪造先帝遗诏!”

“额娘怎可给儿子扣上如此天诛地灭的罪名。”胤禛只是言语平淡地反驳道:“遗诏由翰林院验证过,确乃皇阿玛手笔。”

“先帝驾崩不足半月,皇帝就密令年羹尧收缴先帝给内外大臣官员的全部朱批谕旨,连几位阿哥与先帝来往信件都不放过,其用意何在,哀家心里清楚。”乌雅氏冷静地将锦盒推到胤禛面前,说道:“从先帝驾崩那刻起,皇帝就费尽心思的想找个东西,其目的何在,更不需要哀家言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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