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通，十五岁，还没变声，也没来得及长高，这个比宋酒还矮半头的小孩一进门就捂着鼻子说：“哎呀，小道闻到好大一股妖气。”

“妖气？”宋酒关上门，颇有兴致地问：“说说看？”

毛不通摇头晃脑地进了玄关，小小的发髻在头顶盘起来，身上背着一个破包袱，灰色的道袍长的拖了地，在腰上提了半截，露出一双运动鞋。

“小道要换鞋吗？”毛不通转头问。

“随意随意。”宋酒说，心想这孩子还怪懂事的。

毛不通往屋内走去，看见吴鸣的一瞬间往后跳了好大的一步，哆哆嗦嗦地指着吴鸣喊：“有……有妖气！”

宋酒：？？？

“你小子糊涂了吧。”宋酒笑出声，“这位是我同事，骚包是骚包了点，不至于是个妖吧？”

“好妖？”毛不通慢慢放下手靠近，见吴鸣抱着手臂耷拉着眼根本懒得理他，这才放下心，“好妖就行，好妖就行，小道还没捉过妖呢，没啥经验。”

接着他在屋内转了一圈，规规矩矩地站回了玄关处：“宋小姐，我看了一圈，你屋子里确实阴气较重，风水不好，妖……”他又看了一眼吴鸣，“妖气也很重，所以我们可能要加钱。”

宋酒确定了，这孩子是来坑蒙拐骗的，因为他从进门开始，根本就没看沙发上端坐的邱思哲一眼。

吴鸣和宋酒对视了一秒，宋酒开口道：“加钱？你还好意思加钱？我的屋子风水怎么不好，你倒是说说看，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连上门咨询费都不给你。”

穷鬼就是穷鬼，永远都有对付骗子的招。

“你……你……”毛不通见宋酒的表情从温柔和蔼大姐姐一瞬间变成了街边泼妇，憋得脸都红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憋出了几个字：“宋女士，小道看你年纪也不大，请自重好不好？”

“自重？阿姨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是重。”宋酒咧着嘴把毛不通往歪门邪道上带，“你从进这个门开始就表现得拙劣幼稚，一看就根本不会什么茅山道术，你这套偏偏老人家还可以，骗我？你看我让你走吗？”

“阿姨你太过分了，小道是正经茅山道士，你这人如何能侮辱我的师门……”

“叫我什么？阿姨？小朋友知不知道阿姨这俩字几斤几两啊？我自称阿姨可以，你叫不行，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你……”

“你什么你，”宋酒看这孩子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摸了摸下巴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到，我家里有鬼吗？”

“有……有鬼？”毛不通吞了口唾沫，“是了，应该是有鬼，我感觉到了五个灵体……”

“错了。”吴鸣突然停止了待机模式，开口道，“你感觉错了，除了能看到的生物，还有一个看不到的。宋酒说你坑蒙拐骗一点错都没有，一个道士，居然看不见鬼？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又来一台轰炸机，毛不通眼睛都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从自己背上的破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八卦罗盘，一边吸鼻涕一边开始测：“五个，就是五个，我，我测测在哪。”

五分钟后，他盯着罗盘，手指一指楼上：“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