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

啊……不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

自他少年成名，先是江家姐妹，再是俪阳长公主，他明玄珏的世界，从未曾缺过女人。只要勾一勾手指头，倒贴而来的女人便多如过江之鲫。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被追逐的方式，突然来了个说要考虑的，他竟忍不住大笑出声。

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又是神情剧变：“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么？居然还考虑？”

“皇上，请不要生气，俪阳是真的仰慕您的，只是……”

“滚……”

这一声，他是动了真怒，挥手甩开她的同时，眼里的神情业已翻滚。如果说，在救人之前他还一直深信着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凤槿夕的话，那么现，他也深信这个女人不是。

大越的公主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更不会对自己露出这般迷恋的神态。

她不是，不是……

想到这里，心里头似有什么东西被烈油滚灼了一般，他指着她的鼻子：“你们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们的眼里，看到的真的是朕么？还是朕的皇位？啊？只有她，只有她……只有她只当朕是明玄珏，可是朕……”负了她！

最后的三个字，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他抱住自己的头，眼中有别人看不见的泪水在翻滚，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他不应该为那个女人伤心的，她死得好，她死了才好！

可是，两年了，为什么梦里反复都是她的脸，以至于他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还是忍不住救下了只是身量与她一般的另一个女人。

他深爱的女人不是江芷茉么？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十年夫妻，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时间，是因为十年里他亲眼看着她为自己的一切。

以为恨她，所以从未曾正面对待，以为怨她，所以将一切的不甘都发在了她的身上。直到，那一夜的大火，他看着她宁可被烈火焚尽也不愿向自己求救的眼神，他终于知道，她死了，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着了火。

“皇上……”

“滚！”

又一次推开了她的手，明玄珏大吼：“在朕决定杀了你之前，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闻声，凤槿夕原本该识趣地离开，可看着他那一脸杀气却眼神寂寞的样子，她还是强忍着心头不适，轻轻靠了过去。

不但没有走，还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一边轻拍，一边轻哄：“如果，皇上真的觉得杀了俪阳可以开心，那就杀吧！因为就算是这样，俪阳也无论如何不想离开您。”

“……”

闻声，明玄珏的身体一抖，但却并没有发火推开她。见状，凤槿夕心尖一紧，之后，竟将他更紧地抱在了怀里……

如果，这是唯一可以走进他的内心的机会的话，她……绝不想放过。

因为，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了，她也要他尝尽心痛的滋味，她也要一点一点地剥夺他的一切，毁了他的所有。

心也是，江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