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在经过了短暂的挫败后终于安静了，不再问林秋阳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也没有闲聊西东，一路上的沉默对于林秋阳来说却是最受用不过了。

到了公寓楼下，她才轻声说：“我到了。”

林秋阳仿佛任务达成一般，急于离开，“你上楼吧。”

“这里你之前没有来过吗？”苏黎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倾还活着的时候，她只听说两人交往过，但是从没有见过林秋阳来找过她，也只听说，两人约会都要去人少的地方，免得被学校的同学撞见。说白了，江倾生前和林秋阳就是地下恋情，即使那时候的苏黎为她打抱不平，她却一脸心满意足的说，只要能和林秋阳在一起就好，她不在乎他们的关系有没有被公开，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没来过。”林秋阳的回答在苏黎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可惊讶的。

她忽然笑了起来，目光狡黠语气随意，“江倾和我是室友，我以为你来过这里。”

话语间神情那么轻松自然，就好像是刚好想起来随口一问一般。

林秋阳从头到尾都既承认过也没否认过和江倾的过往，因为他不想回答就避之不答。

而苏黎恰恰是清楚了这点，所以收起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自那天在校门自己被林秋阳推倒在地之后，她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在林秋阳提出分手后，江倾是不是抓着他的手臂哀求过他试图挽回这段感情？江倾是不是也被林秋阳不耐烦的甩开在地，即使这样也丢开自尊卑微的去挽留？她向林秋阳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而对方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一脸冷漠？

太多的是不是占领了苏黎的思绪，而后她猛然醒悟，一味的去探求两人的关系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问出来了又如何？江倾不在了，为了这个男人跳楼了，这才是让苏黎感到钻心疼痛的重点。

于是在她从地上爬起来后便改变了之前的打算，她不需要去求一个没意义的答案。

“今晚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不会放弃你的。”这句话对于林秋阳来说就像是收到了挑战书一般，这是来自苏黎的宣战。

他看着她的双眸在路灯的柔光下清澈如水，那张本该素净清秀的一张脸却被化妆品厚厚遮盖着。

他若有所思的说：“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苏黎觉得好笑，笑嘻嘻的反驳道：“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说了算。如果能得到我想要的，做再多的改变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只是我吗？”林秋阳难得的露出一丝轻蔑之意，校内外倒追他的女生那么多，他当然明白那些人想要的不止是他而已。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冠冕堂皇的女孩和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绞尽脑汁，耍尽花招，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

聪明如苏黎，立刻便懂他的意思。

她嗤笑一声，思忖着回答，“是哦，我差点忘记了你家里其实很有钱，你老爸是董事长之类的吧......所以你理所当然的认为我缠着你追求你只是为了你的钱，这么想其实也没毛病。”

林秋阳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模样。

“但是吧......”苏黎故意停顿了一下，认真道：“我只想和你谈一场双方都不用负责任的恋爱，不以长久为目的，更不用谈以结婚为前提了。我不会花你的钱，不需要你给我买任何礼物。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