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再次将脸扭了过去，穆唯的手指尴尬的停在半空，干笑两声又坐了回去。

“是不是......”他咽了咽口水，尽量想着用些温和的词询问，“是不是和学校的同学相处的不太愉快？”

不愉快是有点，但是没必要向人诉说，尤其这个人还是穆唯。

“没有，都还好。”

穆唯不是不会看人脸色，即使苏黎对自己爱答不理表现的这么明显，他还是会微笑着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来这之前一直在犹豫打电话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继而又再想你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当时猜想的情景也就和我现在见到的没什么区别。”穆唯苦笑了一下，明明一路上想要说的话那么多，可如今话到嘴边就不知道从哪句开始了。

“知道我会是这态度还来自讨没趣干嘛......”苏黎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说完转头看到穆唯正一脸尴尬的看向自己，猜想是被他给听到了。

为了缓解这微妙的对视，她赶忙干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你热吗？热的话我开空调。”说着便站起身去找空调遥控器。

“不热，”穆唯弯着眼角看着她，“你租的这地方不错，窗户打开后挺通风，不是很热。”

“嗯......最近这段时间清江市的昼夜温差挺大的，白天挺热，晚上温度又刚好。”

“你脸上的伤......是和男朋友闹不愉快留下的吗？”虽然话题是各种转弯，但穆唯还是在意苏黎的伤，他既不想让苏黎觉得自己是过多关心她的私事，又对她一身的伤格外重视。

“不是。”苏黎终于是将自己的不耐烦表现的更加明显了，她困惑不解的看着穆唯，不留余地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跑过来关心我？让我离开你们家不是你从小到大的盼望吗？现在我离开了再也没人和你抢父母了，你大可不必再来招惹我。”

穆唯哑然失笑，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显得有些释然。

“你应该早些把自己的对我的情绪发泄出来，这样我们交谈起来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这什么逻辑？苏黎一时间有点懵。

穆唯冲着他笑的真诚，“因为我想和最真实的你对话。”

那些苏黎想要抛之不理的记忆，全因为眼前穆唯的坦诚便统统的被勾了起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遥远的童年，冲刷着她不断变化的心境。

“好，”她坐回沙发上，不再逃避穆唯的眼神，尽量掩起内心的卑微，“你想和我说什么？”

苏黎这样的状态让穆唯感到舒心，他这才将自己长久以来想说的话尽情吐露。“小时候不懂事，对于善恶好坏的概念还模糊的时候，单纯的以为自己被同学嘲笑被同村嘲笑全部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加之总觉得爸妈对你比较偏爱，所以就满心希望你能离开我们家。”

苏黎嗤之以鼻，那时候的穆唯不止是满心希望，他是身体力行的想要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