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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慕怀南脸色不善的进了兰叶春葳蕤,兰叶春葳蕤的婢女们见王爷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站在一旁,等着慕怀南的吩咐。
季萊之感受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无奈,打发了众人,转头看向慕怀南。
“怀南,今儿要过生辰,我下厨亲自给你做一饭,可好?”季萊之软语细声的说着。
慕怀南一怔,没有料到季萊之会做饭,倒也是觉得新奇,便点了点头。
其实慕怀南并没有多大生气,不过是有些郁闷,可以想象,任何人在……兴致正浓之时突然被打断。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和颜悦色,慕怀南忍着没发火,不过是用眼神在他们身上戳了几个洞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殊不知。他这手下留情比他直接发火的威力更盛。
季萊之见慕怀南面色缓和了不少,柔柔一笑,便去换下了沾了血污的衣服,重新换了一件比较清爽的襦裙,去了离兰叶春葳蕤不远处的厨房。
慕怀南见季萊之去了厨房,季萊之也不曾说让他在这里等着还是同她一起过去,便索性跟了过去。一方面是想过去看个新奇,在他的印象中,像季萊之这般地位显贵的女儿家,别说是亲自下厨了,怕是连厨房都不曾去过,这还是慕怀南第一次听说,故而新奇得紧。这二来,则是担心觊觎她的人会有什么动作,伤害季萊之。
慕怀南是被今天的事情弄怕了。
季萊之回头看了一眼慕怀南,也没有说什么。凭借着季萊之这么多年看小说看电视剧的经验,女主在为男主亲自下厨的时候,男主必然会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女主做的饭菜必须是清清淡淡的,若是在男主生日之时,女主必定会为男主做长寿面的,这个时候男主必须会感动非常,说不定一个激动还会……咳咳……
季萊之又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慕怀南,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有用的。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可是季萊之没有料到另一句话:却又高于生活。
慕怀南这种邪魅狷狂的王爷,怎么可能会按照戏本上写的来?
自然是高于戏本上的。
慕怀南倒是被季萊之这频频回头的动作整得有点懵。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季萊之没有说,慕怀南也就没有问,只是安安静静的跟着季萊之往前走着。
但是走了一阵子之后,慕怀南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停下了脚步,狐疑的望着季萊之,开口问道:“萊之?”
季萊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慕怀南,眼神中有些丝丝的不解。
“怎么了?”
“你……是不是走错了?去厨房的路是走那一条……”慕怀南忍住笑。
季萊之难得尴尬了下,难怪刚刚看着周围的景物,有些感觉不对劲呢,原来是自己走错了。
“我记得……以前好像来过……”季萊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一点。
慕怀南的肚子有些抽筋,笑得有些抽筋。
季萊之怎么这么好玩?!
“你还笑。”季萊之见慕怀南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模样,愤愤的嘟起了嘴。
“没事没事……噗哈哈哈哈哈……”慕怀南终于破功,纯粹就是因为季萊之这无辜的小表情太招人喜欢了,慕怀南一个不留神,还是笑了出来。
“慕怀南!”季萊之郁闷得直想跳脚。
“好好好,我不笑了。”慕怀南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忙不迭的擦了擦,握住季萊之的柔荑,引着她去找厨房。
季萊之心里有郁闷……自己刚刚又丢人了。
最近一直跟慕怀南呆在一起,貌似变得有些呆。
有慕怀南为季萊之引路,季萊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很顺利的找到了厨房之所在。
季萊之将慕怀南赶了出去,让他在厨房的小院子里等着,自己则是一个人进了去,对着到处都是堆满了的食材,想着要做什么给慕怀南。
既然慕怀南今天要过生辰,这长寿面自然是少不了的,其他的菜品……待会儿再说吧。
季萊之打定了注意,挽起袖子开始捯饬面团。
季萊之在穿越过来之前也曾学过一两天的厨艺,虽然对于那种复杂的菜品不拿手,但单单就论长寿面这种东西她还是会做的?
她熟练的抻开了面团,取了一部分开始揉,然后再抻开,将它擀成一根不间断的面条,然后又找了些普普通通的蔬菜,切成细丝,随着面条一起下了锅。
慕怀南等待的时间并不成,大约摸只过了一小会儿,季萊之就气定神闲的端着一碗长寿面出来了。
还好,慕怀南轻轻舒了一口气,刚刚还担心她会不会将厨房给炸了。还好她没有,否则王府里又得多出了一笔开支。
嗯……修缮厨房!
“来,尝尝看。”季萊之将长寿面放在了小院子的桌子上,递给慕怀南一双筷子。
两个人也没有回到兰叶春葳蕤,只是在这里随着坐着,季萊之支着脑袋,看着慕怀南用筷子挑起面条的一端,慢条斯理却又十分优雅的吃着。
季萊之有些看呆了。然后想了想自己平时用饭时的模样……季萊之有些自愧不如……
简直就是太不文雅了!
自己得改!!
季萊之这厢刚刚下定了决心,慕怀南那厢却突然将头伸了过来,右手前钳住她的下颔,防止她逃跑,然后将唇贴了过来,贝齿微张,渡过来一口液体。
季萊之皱眉咽下,这才发觉原来是酒。
怎么会有酒?哪来的?
季萊之将视线投向了小桌上的玲珑小酒坛,不解的看着慕怀南。
慕怀南倒是坦然,说道:“顾檀给的,让本王随时带着,说不定会有用,本王思忖着,今天天时地利人和,不如就用了吧。”
说完,慕怀南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酒里兑了其他的东西。”
季萊之一听,不由得一愣,问道:“兑了什么东西?”
慕怀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季萊之直觉不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否则慕怀南怎么会是这个眼神来看自己?
直觉小命不保。
“今朝有酒今朝醉,酒里的是今朝醉。”慕怀南继续意味深长的看着季萊之。
季萊之眉心一跳,问道:“今朝醉是什么东西?”
“春*药。”慕怀南假装漫不经心。
季萊之:“……”
!!!
“别这样瞪我嘛。”慕怀南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权当增加一下情趣好了。”
季萊之决定自己肯定不会放过顾檀的!
季萊之皱紧了眉头,努力将心中的以及身体上的燥热压制下去,脑袋现在也不甚清明,全身发软,难以发力。脚底更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走一步陷一步。
季萊之只记得最后她是被慕怀南抱着回了兰叶春葳蕤,之后的事情不过是一片片朦胧的影子,又像是光影,在指尖支离破碎到无法拼凑。
这一梦,直至第二天才堪堪醒过来。季萊之睁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盯着头顶的纱帐,纱帐处正好有绣了一对比翼鸟,花花绿绿的颜色让季萊之看得有些眼花,潮湿的眸子像是清晨山林间充盈的雾气,充满了飘渺,却又是触手可及。
“醒了?”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想必是尚未睡醒,声音中带了些慵懒和懵懂,季萊之飘杳的思绪被这一声给收了回来。
“嗯……”季萊之低低的应了一声,像是还不习惯慕怀南睡在自己的身边,不安的往里侧靠了靠。
慕怀南假装没有看见,长臂一揽,将季萊之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她的头紧紧的贴在慕怀南的肩膀上,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这声声的心跳像是鼓点,一声一声的,像是警钟敲在了季萊之的心头。瞬间将季萊之惊醒了。
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季萊之想也没想便将慕怀南一脚踹了下去。
昨夜运动量过多的身体还沉淀这酸痛,季萊之这一下又是大开大合,动作不小,牵扯到身体各处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瞬间便冷汗如雨下,闷哼一声,重新倒在了床上,小脸痛得惨白。
慕怀南这一次倒是没怎么被踹懵,毕竟在下药前已然做了心理准备,想着季萊之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慕怀南心里也没什么不痛快。倒是看见季萊之身子不适,颇为担心的过去查看。
“萊之,萊之你怎么样?”慕怀南被季萊之这反应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有被踹下去的危险,麻利的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查看。
季萊之有些羞愤,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再一次将慕怀南推下了床,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敢上来试试?”
慕怀南瞬间就被定住了,也不敢多做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季萊之的脸色。
“完了完了,这怎么还哭上了?”慕怀南心里叫苦不迭。
季萊之眼眶通红,活脱脱一只白兔子。
季萊之眼睛里噙着泪,一方面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面却是有些生气慕怀南。
妈蛋!我这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这丫的怎么还霸王硬上弓了??!!
改天一定要十倍八倍的讨回来。
见慕怀南正在锲而不舍的往床上爬着,季萊之回过头来瞪着慕怀南,就是不让他上来。
两个人对峙了大半天,最后慕怀南妥协,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那个……”慕怀南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了……”
季萊之更加羞愤,这句话他还好意思说?!慕怀南竟然都没有跟她商量一下,就擅自给她灌了药,而且现如今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她,那模样,有多关心有多关心。
季萊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了头去。
其实对于昨晚的事情,季萊之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浑身的燥热,得不到片刻的缓解。
慕怀南自觉的现在旁边等待着季萊之季王妃的吩咐。
“饿了吗?”半晌的沉默让慕怀南有些不自在,不仅是慕怀南,季萊之也在想着该怎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季萊之:“……”
她转过头来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许纳闷。
这货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想着肚子饿不饿这个看似脑残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想一下今天的宴会,她季萊之以现在的这幅模样,该怎么出场吗?
她抬眼瞧了瞧慕怀南,他已经悄悄爬上了床,现在正偎在季萊之的身边,一副忠犬八公的模样,丝毫不曾考虑今天的事情。
季萊之觉得,这件事还得自己开口。
“那个……”季萊之的喉咙有些沙哑,一说话更像是嚼沙子一般,刺得喉咙生疼,季萊之皱了皱眉,刚想起身去找杯隔夜茶来润润嗓子来着,慕怀南已经先一步动作。殷勤的将一盏温度正合适的新茶端到了季萊之的唇边。
季萊之也不是那种矫揉造作之人,见慕怀南将茶取了来,也没有要递到她手里的意思,便大大方方的微微低了低头,就着慕怀南的手,抿了抿温茶水,温和的茶水说着喉咙下了去,像是干涸的沙漠久逢甘霖,点点霡霂下萌生了点点的生机,绿色葱笼,也给季萊之带来一丝力气。
既然有了力气,季萊之这次说话就利索的多了。
“慕怀南!”季萊之翻了个白眼给他。
“在呢在呢。”慕怀南紧赶着说道。
“今天是你生辰,晚上应该有宴会吧?”季萊之半倚着枕头说道。
“有,有也是那些无聊的王公大臣,有的还带着女眷……反正就是吵得厉害。”慕怀南揉了揉太阳穴,像是仍对前几年那吵吵闹闹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我是不是也得出场?”季萊之低声问道。
“嗯,你是王妃,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推辞的。”慕怀南倒是答应的痛快。
季萊之愤愤瞪他。
慕怀南心虚的解释道:“我给你……咳咳……用的药可是有奇效的,虽不能说立刻见效,药到病除,但是不出几个时辰,也是会恢复的利索不少。”
还别说,季萊之挺慕怀南这么一说,倒也是感觉身体酸痛之处皆有一股暖流缓缓经过,像一片片轻柔洁白的羽毛,在抚平了她的疼痛。
“那……晚上我还……怎么打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季萊之声音闷闷的。
慕怀南一听季萊之问了这等问题,立刻将调笑的心思收了,变得一本正经严肃了起来。
这瞬间的转变倒是让季萊之有些猝不及防。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套很适合你的宫装,府里的老嬷嬷会为你打理好一切的,她们在王府里呆了许多年,这些宴会需要注意什么,言行举止有什么要求,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慕怀南软语安慰道。
季萊之一听,稍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好歹今天应该是不会丢人了。
季萊之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期间慕怀南一直没敢打扰,季萊之的起床气还不曾完全消了去,像一只脾气正坏的猫,随时随地的会炸毛。
季萊之将今天一天的安排在脑子里过了一边,直到最后梳理完,想着应该也是没什么意外,紧绷着的心思这才稍稍松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