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一咬牙，从叶浩手中接过钢笔，刚要签就被一只大掌给抽走了。她抿唇，蹭地盯住慕月笙。眼里闪动的火星子，随时可以燎原。

男人双腿交叠，棱角分明的脸庞，染上一丝戏谑神情，“不是我逼你，懂吗？”

是是是！是她自愿！她上赶着要和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在一起！

姜瑶手上用力，钢笔都快要被她给掰断了。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笑容，狗腿地弯下腰，“笙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总行了吧？

慕月笙眉毛都拧成了一股绳，看着那张笑颜如花的脸，露出又厌又别扭的神情。

姜瑶顿时心怀大畅，笑容更加灿烂，谄媚着，“笙爷，合同可以给我了吗？”

“够了！姜瑶，别用这张脸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慕月笙推开凑近身的女人，冷漠着脸，沉声喝到。

“好的，笙爷。”姜瑶板起脸，已经趁着近身的机会，把合同抽到了手中。用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上手印。

虽然恶心了慕月笙一把，她心里头却是一阵悲凉。再怎么样，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她只能被逼得签下这个屈辱。

姜大宝全程安静，观摩着这一切。琉璃黑瞳泛着水光，宛如宝石透亮清澈，晶莹的粉唇恰到好处地抿着。他低头又抬头，似乎想通了什么。

慕月笙伸手把小人拉入怀中抱好，心情才好上些许，冷漠尖锐的棱角都被消磨了许多。

姜瑶攥紧拳头，敢怒不敢言。

良久，男人才迎上她盈满不甘怒火的视线，眼底骤然间暖意消融，冷漠的神情恍如在眼中凝了万里寒潭。

慕月笙冷嗤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话落，他抱起姜大宝，大步朝外走去。

“姜小姐，请。”叶浩礼貌道。

“等等，去哪里？”姜瑶慌忙问道。

叶浩叹了口气，莫青雪可不会这么迷糊。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笙爷就是认定她是她？那份多年的执念，会不会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给压垮？

他只能低声提醒，“既然是夫妻，当然是要住在一处。您先走，这些东西我们会安排人打包。”

前方，男人脚步根本不停。丝毫不怕姜瑶不跟上去。

叶浩加强了口气，“夫人，您若不搬算是破坏合同，沈医生可是马上要出国进修了。”

姜瑶心神一滞，又是一阵恍惚，脚沉得像灌铅，却还是咬牙跟上。

别墅，里面房间很大，洁白明亮，欧式的装潢更是奢华，却十分简洁，像慕月笙一样，透着一股严谨和禁欲。氛围更是安静，有佣人从一旁走过，无一丝声响。

前方的背影高大结实，逆着灯光的剪影都透着冷硬、压抑。

姜瑶不屑地撇撇唇。再怎么高大上，也不过是一个脑回路有问题的变态，她一定要带着姜大宝逃离！

安静的空气丝丝缕缕地把人包裹，仿佛挥动空气发出声响都是过错。一道清嫩嗓音却直接打破这灼人的安谧……

“妈咪，饿。”

姜瑶一惊。她心算了下时间，大宝已经至少六个小时没吃东西！她心疼坏了，急急道：“你们家有吃的吗？”

话音才落，她已经朝厨房跑去。

“姜瑶！”慕月笙冷喝一声，声音里的怒意，能吓得人心脏跳出喉咙，“我让你来，不是为了多个佣人。”

“我给大宝煮顿饭怎么了？你在意我是不是你家的佣人吗？”姜瑶身子一顿，嘲讽道。

他冷笑一声，暗藏了锋芒的眸子里，轻视讥诮分毫不少，特别是特意在她脸上伤疤来回扫视的时候……

心里有种难言的屈辱感，让姜瑶红了眼眶。

“没有能力却还妄想拒绝别人的恩惠，不接受自己失败者的事实……”

慕月笙声音一顿，嗤了一声，“姜瑶，你这么蠢，姜大宝知道吗？”

姜瑶侧了侧眸，一旁的落地窗上印出她的身影。纤细柔弱的身躯，眼眶透红，脸蛋上的妆已经花掉。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丑陋突兀极了。

“聪明的人，就要把握自己的优势，摆脱困境。而不是做无谓的挣扎。”

姜瑶睁大了眼，用力地抿唇。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被挑动。

慕月笙最后一声落下，“最蠢不过，还是为了尊严。”

他的眼里，她好像是一个廉价的失败品。这番话不过是施舍。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帮了她。

“为什么……”姜瑶问，迷茫再度占据了脸庞。

回答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又沉得像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慕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

姜瑶全身无力。她算是不能解释了。罢了，等大宝的鉴定结果出来，她也就摆脱了！

“如果不是，你要放我走！”

慕月笙轻蔑地勾唇，由上而下地俯瞰，“到时候，你就是不想走，也得滚。”

被带去洗了个澡，老佣人刘妈又给姜瑶备了干净的衣服。

“夫人，这是以前夫人的衣服，您看看合不合适。”

折叠好的睡衣有清新淡雅的香气，显然经常有打理。姜瑶拎起来抖落开，轻吸了一口气。

只见小碎花的裙子高端大气，压出来的褶皱也立体时尚。只是深v的领口，一看就会露出大片肌肤。

那个莫青雪喜欢穿这样的衣服？姜瑶明显地抗拒，“这个肯定不合适，我不用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