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陷入焦虑后的爆发之中，歇斯底里的就连声音也沙哑：“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对我，一个个都是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沈薇整个人都已经喝晕了，连顾朝承的脸都没能认出来。

他隔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朝沈薇看过去，一双眼睛似乎能看出来她这两年的艰难。

顾朝承如往常一般宠溺摸了摸她的头：“这都会过去的。”

“哈哈哈。”沈薇又哭又笑，既为自己悲叹，又觉得嘲讽。

她拿起桌上的威士忌，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往口气倒，喝的太急，一下就被呛到了：“这种安慰的话，我也就听听罢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

沈薇摇摇晃晃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脑袋一下就撞在了顾朝承坚硬的胸膛上。

她抓着男人臂膀，紧盯着他的脸，觉得好像有些熟悉。

不不不，顾朝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最讨厌乌烟瘴气的酒吧了。

她口中醉意熏熏的酒气喷涌出来：“你说的倒是好听，因为一个荒唐的错误，我连我最爱的人都没法抓住，嫁给了一个完全不爱的男人，现在我马上就要离婚，成为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了，我连自己怎么办都不知道呢，一切怎么会好起来？”

顾朝承暗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明亮的光。

见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沈薇踉踉跄跄扶住吧台，悲伤的情绪堵在心口，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你会相信我的，为什么扯到顾惜身上，你就不一样了，你就是一个骗子。”

顾朝承心头一动，将沈薇打横抱了起来，他低声道：“你离婚，我娶你。”

沈薇喝醉酒之后，常常耍酒疯，天马行空、毫无章法、过后想起来都觉得不忍直视，她每次都会控制好度，感觉快要喝醉了，就回家睡觉。

只是这一次……

她的心情实在太糟糕。

女人即使喝醉了，在听到这话时，都多少会有些感触，会有一丝理智残存。

她像个孩子一样抓住顾朝承的衣角，声音也怯怯的：“真的吗？你真的娶我吗？”

……

张显坐没有进去酒吧里面，见到自家老大怀里抱着个女人出来，连忙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在看到沈薇那张熟悉的脸，不免还是愣了一下。

冬日的大街上刮着冰冷冷的风，某次他帮顾朝承清理书籍，从里面掉落出一张老照片，少女紧紧依偎着他们老大，场景与此时极为相似。

这是怎么了……

果然他们家老大还是对初恋难以忘怀么……

……

沈薇紧紧抓住顾朝承的手，生怕他下一秒会逃走，她反复的追问着顾朝承：“我离婚你真的娶我吗？你是不是又是骗我的？”

“不骗你。”

顾朝承将她放在后座上，她哭的没有力气了，半睁着双眼，喉咙沙哑的发不出声音。

张显问：“老大，我们去哪？”

他没敢问自家老板，是不是把二小姐给忘了。

“去天心公寓。”男人破天荒的犹豫了几秒。

张显：“！！！”

那可是他们的定情之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都在天心公寓渡过，自从两年前沈薇结婚以后，顾朝承就再也没回过那。

有次顾惜玩笑般的说起，天心公寓那个地段的房价涨了，想卖掉。

顾朝承脸上冷若冰霜：“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别总想打那儿的主意。”

卖房的主意作罢了，有次顾惜回国，提出想在那里住一晚上，顾朝承更是一口回绝：“我不会再回去那里，也不会让其他人进去，你自己在外面开房住。”

张显觉得，老板这是怕触景伤情吧。

……

隔音效果极好的车窗将整个城市的喧嚣声都牢牢堵在外面，张显一路开着车朝着天心公寓的方向驶去。

时不时，他会通过后视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坐在后排的沈薇。

她喝的一身烂醉，脸上泛着酒精作用的红晕，在这样的状况下，再精致的五官都不会十分好看。

可就是这样一个酒鬼，竟然能够让顾朝承重新打开天心公寓的大门，真是不可思议。

沈薇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整个胃都在不停的翻腾和滚动着，吃过的东西从肚子里往上冲，一股脑全吐在了顾朝承身上。